我最后瞥了眼。
    跟张家兄弟打斗的葛老被一脚踹中，居然就这么摔在地上。
    张定武揪着他的头皮提起来，面色狰狞地叫起来，道：“老东西，你敢敲诈我们，简直是找死。”
    “你不是想见识一下张家的水鬼围吗？等你死了，就把你的尸体丢进去变成养料。”
    这老头嘴里吐血。
    那裹住我的是什么？
    被殴打的无法还手的葛老突然一声厉笑，身子猛地抖动几下，鼻子里也往外流血。突然，就有两个鼓囊囊的小黄豆一样的虫子窜出来。
    张定武抓着老头子，直接就被虫子咬了个正着。
    我看他的手背立刻起了个红包。
    “扑哧。”
    一把匕首戳进了葛老的胸口。
    天旋地转，眼前都是黑色的，只能听到耳畔传来呜呜的呼啸声。我的身子有些动荡，应该是在高速的移动中。
    这种感觉没有持续多久，身子一沉，就摔在地上。
    “哎呦，哎呦……”
    旁边一阵喘息声。
    我从黑布往外看，这里还是在白马山，还是在珍宝楼附近的街道上。但是这里的街道有些多，形状也是大同小异，我搞不清楚具体的位置。
    喘气的是葛老。
    这老头本来就形容枯槁，现在脸色却泛起了不太正常的艳红色，就跟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一样，显得活力十足的样子。
    不正常。
    他抓着胸口，哪里赫然就插着一把匕首。
    一边止血，一边骂咧咧的。
    “真是活见鬼了，这小崽子真是阴险狡诈，说是没有厉害法器，居然是拿着红颜匕首来暗算我。”
    这把匕首有古怪。
    葛老发着狠，骂道：“等老子喘过气，就扎小人来咒你们。一定咒的你们走不到道，大小便失禁，每天苦寒炽热，死无葬身之地。”
    我站了起来。
    这老家伙一脸错愕地看着我，猛地回过神，就去抓她的碗。
    护身咒。
    我一声诵唱。
    一团暗红色的光芒弥漫出来，就跟一团烟气缭绕，把我的身子包裹在里头。嗤嗤，一缕缕无形的黑烟被触动，不断地被灼烧而散。
    “怎么可能？”
    砰。
    葛老手里的碗一下子炸开了。
    符咒被毁了，里头的血浆泼洒出来，溅了他一手。
    嗷。
    老家伙发出惨叫，这些血浆泼在他的手上，居然就跟滚烫的热水一样。我看着这老家伙的手掌立刻就起了一个个的大泡泡，但是很快，这些皮肉居然一点点地烂掉了，连本该是白色的骨头都像是变成了黑色。
    老家伙急忙抓起一把东西，就往手上一捂。
    嗤嗤。
    我听得头皮发麻，但这家伙的手好歹是保住了。
    “看走眼了，你居然不是阴物。”这老家伙嘴皮子哆嗦着。
    他的法术被破了，感触最深，一下子发现了我的不对劲儿。我心里冷笑，想要害我，这是自食其果了。我心里盘算着，立刻就把他抓起来？
    “别，有话好好说。”
    葛老道：“我不知道张家为啥要抓你，但是你打不过他们两个的。”
    我打不过？
    “那两个小子很阴的，我的鼻子很灵的，他们身上有厉害的东西，一下子就能把活人给弄死的那种。”他恨恨道，“要不是如此，我早就弄死他们了。”
    “你一个手下败将，好意思瞧不起人家。”
    葛老阴阴道：“按说，一个大巫师可是跟高功平级的，我怎么会斗不过两个法师小辈，只是没必要罢了。”
    信你才有鬼。
    葛老突然一变色，道：“快，快跑，他们追来了。”
    这家伙真是个乌鸦嘴，话音一落，张家两兄弟就从街对面露出头来。
    “快，快跑。”
    葛老揪着我，就往街道那头一冲，就朝着墙上撞了过去。砰，我心里惊骇，却发现自己两个人直接跌进了墙里头，摔进个鬼气森森的地方。
    到了鬼街？
    葛老低声道：“快，快走，被追上了，那就死定了。”
    你自己跑，拉着我做什么？
    “哎，我啥时候说你能动了？”一把小刀斜着伸过来，在老家伙的脖子上比划了几下，嘿然道，“老家伙，听说你的身体里养着三个蛊虫，只要别人动了你，就能把对手给下厉害的巫蛊之术。”
    一个嘴角挂着笑，看着有些吊儿郎当的家伙站在我们后头。
    他拿着刀，把老家伙吓得不轻。
    冷小利。
    我忘记了，这里是鬼街，碰到这个家伙就不稀奇了。只是它怎么来了？还掺和了这么一手？
    “哪儿能呢？”葛老一见冷小利，很有些诚惶诚恐的样子。
    我立刻问道：“张定武被你的虫子咬了，会怎么样？”
    “这个哪能告诉你。”
    冷小利立刻就戳他，这老鬼马上道：“让我看看，有话好好说啊。”
    葛老立马交待了，他身体里的确养着三只蛊虫。
    “蛊虫是害人的东西，你就不怕吃了你的血肉，把自己给害惨了？”
    葛老不屑地翻了个白眼，道：“小子，你在珍宝楼二楼见到的那些蛊虫，都是一些不入流的货色，真正的好东西哪里会拿出来卖给你们中原人？”
    他哼了声，道：“蛊虫分为白蛊和黑蛊，黑蛊害人，但是白蛊，可就有着种种神奇妙用。”
    冷小利不屑道：“一些破虫子，得意个什么劲儿？不要卖弄了。”
    突然，冷小利朝外头看了下，道：“那两个追进来了，跟我走吧。”
    见我不服气，它说道：“你打过他们两个，那两个人身上带着厉害的法器，下次再说吧。”
    我们两个跟在它后头，来到鬼市里头。这里的灯笼灭了大半，比起上次来的灯火璀璨的起码要冷清了一大半。不过那种冷冷戚戚的感觉依然在，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个大活人到了这儿，反而觉得舒坦了几分。
    “进来坐。”
    冷小利让我们进去。
    冷小利的木盆还摆在那儿，看起来是交易没能做成。
    葛老突然发出一声怪叫，道：“我知道了。”
    他脸上带着古怪神色，说：“我身体里有三个蛊虫，如果我死了，就会全都跳出来，把敌人给咬了。刚才我只是受伤，也没法子决定是哪个蛊虫跳出来。”
    “怎么？”
    我对此不怎么关心，反正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