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五章 牵一发动全身
北冥啸战死,他麾下的残军却回到军寨中。
试图自爆的人,不管成功与否,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按照北冥啸的设想,他应该像皮球一样膨胀起来,炸成无数碎片,死后莫说全尸,能留下点残骸就算不错。
然而,元昊一箭扭转乾坤,膨胀的身体未能如愿炸开,反倒是像干瘪的气球一样耷拉着,经过膨胀后,北冥啸的血肉已经和皮肤分离,很容易被剥下。
元昊并不是随口一说,而是说到做到,北冥啸这个莽汉,真的被剥皮制成了战鼓,临战之时,就把这面战鼓敲响,一方面是夸赞战功,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逼迫滚钟口军寨里的兽军。
北冥啸固然莽撞,但他拼上性命,终究是换取了一些撤离时间,看着北冥啸被兽群拖走,连汐月痛苦万分,却也知道这个不是犹豫的时候,他收拢八王众各部,集中兵力,以损失八万人的代价攻破魃兽的防守,带着仅剩的二三十万回到军寨中,禁闭城关。
韩世明战死在先,北冥啸战死在后,南凰麾下八大王座折损两个。
萧腾、明华,巨仙、北易,柳生、九菊,天阙、化之,是南凰大帝麾下的八位王座封号,南凰虽然是大帝,但大帝不可能事事亲为,身为大帝掌管的事物很多,需要的下属也就相应许多,以前在南方的时候,八王座除了统兵坐镇八方之外,还负责处理军政等事情。
而且,没有人是全能的,有人善于武事,有人善于文政,一方安宁与否,需要文武两途联手协助,而王座,就相当于管理文武官的最上级。
南凰管理八王座,八王座分管各自麾下众多文武,文武官管理具体事宜,通过层层分工分权的方式,才把偌大的南方治理的井井有条。
可以说,八王座每一个都是不可或缺的,萧腾王座韩世明死后,南路边军还没有了最高长官,这些日子全靠着南路文武官的大头三司使和武徽将军才能勉强维持局面。
一个王座出事还可以,再来一个就麻烦了。
北冥啸性子爆裂,他麾下的西路边军是最难以驾驭的,也只有那这种愣头愣脑的莽汉性子,才能强行镇压霍乱。如今北冥啸身死,西路边军群龙无首,即便是消息传到南凰那,南凰一时之间也找不出可以代替北冥啸的人。
在底层民众心里,大帝是高高在上,悠闲享乐的,实际上远不是那么回事,管理这么多人就像煮一锅烂粥,多么难吃都得捏着鼻子咽下去。
接到北冥啸的死讯后,南凰仿佛吃了一颗苍蝇屎,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元昊得胜,趁胜追击,猛攻军寨。
古人的智慧是无穷的,倒不是说古人比现在的人聪明,而是千万年下来,各朝各代的豪杰把世间能用的办法都用出来。
尤其是兵法,经过一代代名将专研后,兵法已经烂大街了,不论后人用什么办法,总能从前人的战例中找出类似战役。
元昊也是如此,趁你病要你命的战术不知道多少人用过,却屡试不爽,滚钟口的驻军惨败,龟缩在军寨里,这个时候就顾不得外面的阵地了,元昊趁虚而入,一口气手下寨外修建的所有防御工事,像什么堡垒、哨岗,来不及摧毁的关防全都便宜了元昊。
不要小瞧这些零碎,这都是人族耗费物资人力修建的,如今被元昊得到,反过头来屯兵兽军对付人族,这对人族的伤害,是双倍的。
南凰痛定思痛,派连汐月镇守滚钟口,同时派盖明杰协助连汐月。
滚钟口虽然落败,但还有二三十万固守,不能弃之不顾,更何况军寨还算是完整的,如果抛弃那里,不仅折损了战力,损失人心,也会让元昊再捡一个大便宜。
五十万南军,数次换将,虽然临阵换将是兵家大忌,但人都死了不换也没办法,韩世明死后有北冥啸,北冥啸死后有连汐月。
连汐月接任时,应该回天荡坡面见南凰大帝,但战事紧急,滚钟口群龙无首,需要他主持大局,他脱不开身,于是安排了参军长史代替他回去面见帝尊,禀明实情。
南凰大帝看着参军长史身上的血迹和伤痕,道:“事急从权,汐月既然暂代统领,就好好接任吧,你回去告诉他,不要冲动冒失,别像他二哥一样!”
对于北冥啸的死,南凰心底是愤怒的,让他坚守不出,他不听,死了怨谁?而且还拖累战况,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有了前车之鉴,这次南凰学精明许多,虽然给了连汐月主掌滚钟口的战事大权,却额外安排了一个监军。
他道:“明杰,你去那边协助连汐月,有你帮持他,我也更安心一些。”
盖明杰领命,却又有些迟疑,他问道:“帝尊,我走后,所有难事您找谁商议?”
南凰看他一眼,道:“我已经把北玄尊者请来,有道是长者多闻,北玄尊者见多识广,有他在,你不必担忧,管好你自己的事情。”
“喏!”
滚钟口南军坚守不出。元昊派兽军屡次冲击军寨无果,开始制造瘟疫。
被动防御,主动进攻,战场上两种相对的截然不同的军事状态,先说主动进攻,主动进攻占据着绝大优势,但值得注意的是,这个优势只是很大,却不是绝对,有可能被翻盘。
占据主动后,攻击与否,全在一念之间,可以步步紧逼,也可以静待时变,一般来说,得势的一方主将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会尽力趁机给对方造成更大伤害,即便是能力达不到全歼敌人的地步,也要斩断弱势方翻盘的可能。
元昊现在做的,就是这件事,他让象兽,豹队,虎狼卫,魃兽,甚至铁浮屠轮到冲击军寨西门,因为西门那边战损的情况最为严重,突破的可能性大一点。
被动防御就是像乌龟一样,蜷缩在壳里,等敌人进攻疲惫时,再冷不丁的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