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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杂血

      今天是韩素澜去医院检查的日子。
    昨天她用电脑搜了一下韩御说的“兔子还是鹰”这个关键词,没想到跑出来一堆让她毛骨悚然的东西。
    这个世界看似和她原先在的世界没什么不同,事实上,两个世界有着本质的区别,那就是——世界的主宰,到底是什么。
    毫无疑问,地球的主宰是人。可这里不是。或者说,这里的“人”不同于地球上的人。他们是兽人。
    这个世界没有动物。有的只是能变成动物的人。
    这里的“人”有两种形态,兽态和人态。他们能自由的在两种形态间相互转化。在外行走时,一般会使用人态,兽态只会在最亲近的人面前展露。不过,这里没有种族偏见,你可以和任意一个种族相爱,生下的孩子种族不定——只除了某些大家族。
    为了保证血统的纯正性,权贵家庭的子女只能在本族选择配偶,而且这件事通常是由家族里的长辈决定的。像韩素澜的母亲那样,身为一鹰族,却选择了兔子作为配偶,是绝对不可以的。
    不过,在他们掌握权柄以后,可以随意选择情人,不受种族的约束。一些受宠的情人被允许生下自己的子女,但这样的人通常都依靠着父亲或者母亲的权势生活,没有和纯血的兄弟姐妹争夺权力的权力。因为受到父母的宠爱又没有威胁性,他们往往都嚣张跋扈,不学无术——而这,就是韩素澜未来的丈夫人选。
    受出身的限制,她不能嫁给平民。受杂血的限制,她不能嫁给纯血。那些和她一样出身的,不能登上族谱的杂血,就成了她唯一的出路。
    哦,她比他们好一点。她是能上族谱的。
    可是这有什么用呢?还是一样无望的人生。
    不对,还是有一条出路的。
    韩素澜手忙脚乱地翻出新到手的家规,找了半天,才从密密麻麻的条款里找到她想要的那句话。
    ——未定下婚约的杂血韩家子女可以在缴纳五亿后,与韩家断绝关系,韩家收回此前发给此人的所有物品,并不再过问此人生活。
    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韩素澜默默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虽然无法自己选择出身,但她可以自己选择自己的未来。
    五亿很难赚。但也不是赚不到,不是吗?
    在那之前——她必须要保护好自己,而那些高高在上的“纯血”,就是她必须远离的存在。
    因为,在他们面前,自己太弱小了。
    就比如,在昨晚的餐桌上,只因为养姐韩茵茵的一句“不要和杂血同桌吃饭”,自己就必须回到房间,一个人吃饭。虽然之后,养母给了她属于自己的餐厅,却也只是为了不被人诟病做出的表面功夫,算不了什么。
    而那本所谓的“韩家家规”,更是把偏见表现得淋漓尽致。对于纯血的要求只有十多页,给杂血的条框却厚达半本书。
    当然,韩素澜知道,自己怪不得人家,毕竟现在的她是吃着韩家的米、住着韩家的房,要是还不知足,那就真成了白眼狼。
    只是,这种看人脸色、寄人篱下的生活,只过了一天,她就受够了。
    女佣百草坐在后排,默默地把韩素澜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说实话,这位新来的表小姐很乖巧,不哭不闹,只自己一个人默默地看书。她本来还以为,到了陌生的环境,又被夫人那样对待,她会哭得很伤心,却没想到她会那么懂事,懂事得让人心疼。她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可惜了,这样可爱的孩子,怎么就是个杂血呢?
    想到昨天夫人听见表小姐反应后的表情,她又不由得庆幸,还好表小姐是这样的性格,不然,又怎么能得到属于自己的小厨房?
    目前看来,夫人对表小姐还是满意的。真是太好了,至少很长一段时间内,她不会担心失去工作,毕竟在韩家做女仆,压力真的很大,每年年末都会涮下去一批人。不过,相对的,福利也很好,所以女仆之间的各种明争暗斗那是层出不穷,让人心累。而且,女仆之间是分等级的,一个等级一个工资,像她这样的贴身女仆,虽然比不得照料少爷小姐的那几位,却也比那些打扫的、收拾房间的、迎宾的,高了不知道几个等级去。
    与百草一个想法的,还有韩素澜的另一位女仆,百香。她比百草的年纪更轻,母性也更强,所以现在她心里对韩素澜满满的都是心疼。只是,碍于韩夫人的威严,她不敢说出抱怨的话,只能不着痕迹地更关心韩素澜,比如,在她看书的时候给她端一杯果汁,提醒她不要玩太多电脑,注意休息眼睛。
    至于韩素澜会电脑这件事,两个女仆是不怎么惊讶的。因为她们已经在韩家做女仆很久了,接触的都是上流社会的孩子,对于普通孩子是什么样子已经没了概念,这才忽略了韩素澜的异常,没有把这件事上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