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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上辈子的事谁说得准呢?
万一……
他面颊微红,直勾勾地盯着封顷竹的眼睛:“你说吧。”
语气严肃,大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架势。
封顷竹莫名其妙,伸手想要拿走抱枕,但看了看洛之闻的态度,忍下了,只把手放在上面:“你家里没有人,我就把你送到卧房……”
洛之闻倒吸一口凉气。
“……我看你衣服都被扯烂了,身上还有伤,就自作主张帮你把脏衣服脱下来,然后拿了药水……阿闻?”封顷竹话音未落,看着已经缩到沙发角落里的洛之闻,困惑地伸手,“怎么了?”
“封哥,我没想到,上辈子你是这样的人。”洛之闻望着伸到面前的手,犹豫不决,最后还是狠不下心推开,把脸凑过去,“你就算对我有意思,也不能趁人之危啊!”
封顷竹花了足足五分钟来消化这句话。
红晕慢慢爬上了男人的脸颊,最后染上了耳根。
封顷竹一把按住洛之闻的肩,用一种郑重得不能更郑重的语气发誓:“我怎么会趁人之危?阿闻,我只是帮你用药水处理了伤口,没做别的事情!我上辈子……不,就算是这辈子,我也不会强迫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
“那次你被下药的时候……”
封顷竹再次涨红了脸。
洛之闻眯起眼睛,望着窘迫的封顷竹,无声地勾起唇角。
他当然知道封顷竹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不是他想起了关于过去的回忆,而是对封顷竹的人品盲目自信。
他的封哥不会趁人之危,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都不会。
只不过被下药的时候粗暴了点。
洛之闻还在记仇。
他撩起眼皮,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一下,在昏暗的灯光下和封顷竹对视——洛之闻的话当真吓到了封顷竹,男人下颚紧绷,深邃的眼睛里时不时闪过零星的困惑。
他想,封哥可能是在回忆过去,努力地反思自己。
也可能是在回味他说的话,毕竟封哥是个连表情包都不会用的“老年人”。
但是洛之闻没给封顷竹继续想下去的机会,他双手撑在靠垫旁边,凑过去亲了亲封顷竹的唇角。
封顷竹愣住一瞬,猛地扑过来,将他按在沙发上,迫不及待地地吻回来。
靠垫掉在了地上。
洛之闻曲起膝盖,试图将封顷竹顶开一些,可惜事与愿违。
封顷竹不像是在吻他,更像是在吃他的唇,仿佛一头饥肠辘辘的猛虎,要将他生吞入腹。
洛之闻渐渐喘不上气,揪着封顷竹的后颈,将男人扯开,唇齿刚分开一丝缝隙,封顷竹就再次缠上来,将他死死压在了沙发上。
“趁……趁人之危……”洛之闻失去力气前,福至心灵,断断续续地抱怨,“封哥,你趁人……趁人之危!”
这四个词是封顷竹的死穴。
空气一瞬间涌入,洛之闻轻咳着翻到一边,捂着嘴对封顷竹怒目而视。
封顷竹却沉默着望着他,一点一点靠近。
“封哥?”洛之闻有点慌,“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不是,我知道你不会趁人之危干不好的事情,刚刚就是开个小玩笑,你别生气呀。”
封顷竹还是过来了,鼻尖和他的鼻尖轻轻碰在一起。
鲜活的,快乐的……这样的阿闻和他记忆中那个阿文渐渐重合在一起。
原来真的什么都没变。
若是没有那段悲苦的岁月和纷飞的战火,上辈子,阿文也能这样笑下去。
念及此,封顷竹将掌心贴在洛之闻的脸颊上,叹了口气:“我想,你之前脸上的疤……”
“是火烧的吧?”他顺势接下话茬,“我梦见过大火,还有些别的。”
洛之闻心一沉,没把“棺材”两个字说出口。
“你身上的疤呢?”他转移了话题,“之前你洗澡的时候,我看见过,也和前世有关吧?”
封顷竹默了会儿,见洛之闻的手伸到了自己腰间,眉毛微微一挑,想说这不是床上,亲已经是最大限度的让步了,再摸去有些不妥,可封顷竹很快想起这不是在回忆里。
再说了,他们在车里都做过。
封顷竹偷偷把自己调整到现代人的思路里,攥住洛之闻的手腕,带着他顺着疤痕往下摸:“伤在这里。”
“伤?”他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原来是这里。”
上辈子,让封顷竹走在他前面的致命伤就在这里。
洛之闻的指尖猛地一抖,狼狈地缩回来。
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洛之闻把酒杯重新放在茶几上,咬着唇示意封顷竹继续讲故事。
“我们说到哪儿了?”封顷竹接过高脚杯,抿了一口。
“讲到你帮我处理伤口。”
“嗯,然后我就离开了。”封顷竹再次陷入回忆,“那时我对你……已经有了好感,所以隔了两天,又以探病的借口,正式递了拜帖。”
洛之闻噗嗤一声笑。
封顷竹低头,将他伸到自己腿边的脚带到怀里:“怎么了?”
“老套。”洛之闻偏头望着屋里的灯,笑着感慨,“封哥,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很老派。你知道老派是什么意思吗?”
“……罢了,我直说吧。”他的目光从封顷竹的脸一直扫到手,再从手扫到脚——以前怎么没发现呢?封顷竹从头到脚散发着的禁欲气息,只不过是保守的习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