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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不配拥有爱情的封顷竹
    阿文嘴上说不答应,实际上对封顷竹的态度已经完全变了。
    尤其是亲吻,一开始两个人都青涩,亲得磕磕绊绊,他也没把封哥推开,后来封顷竹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吮吸,阿文就更没掌握过主动权了。
    他还把自己写的故事拿给封顷竹看。
    阿文怪不好意思地将报纸放在桌上:“封哥,《金月季》上刊登的故事你读过吗?”
    报纸叫《金月季》,刊登的都是各式各样的爱情故事,金陵城里的少爷和小姐们都爱看。
    封顷竹不知道阿文给自己报纸的意图,却也不敢随便乱说:“听说过……但没机会仔细看。”
    “那你仔细看看。”他把报纸强行塞到封顷竹怀里,“看完和我说说,哪个故事最好看。”
    如此古怪的要求要不是出自阿文之口,封顷竹都不愿搭理。
    但是他俩正处在蜜里调油的时期,给封顷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拒绝。
    现在就算阿文让封顷竹去写一篇爱情小说,他也得硬着头皮编。
    封家的大爷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把报纸上的故事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从沪市的富家千金和情郎私奔到香港,到互为死对头的两家人暗地里有小辈滋生出爱的火花……封顷竹看得云里雾里,实在搞不明白阿文想做什么。
    难不成,阿文觉得他像故事里的人?
    封顷竹蹙眉沉思,把自己做过的事和故事里的主人公对比,比来比去……他居然一无是处。
    封顷竹没给阿文送过玫瑰花,没给他包场听过戏,更没做过故事里写的什么“为一个人,守一座城”的壮举。
    他甚至连最基本的“我心悦你”都没有说过。
    封顷竹愣住了。
    原来他这样的人放在《金月季》报纸里,是不配拥有爱情的。
    可现实中的爱情哪有故事里的跌宕起伏?
    封顷竹收起报纸,无奈地叹了口气。
    晚上,阿文忐忑地问起封顷竹看得如何。
    “故事……很好。”封顷竹说完,抿起唇,再不多做评价了。
    阿文抓心挠肺地想知道封哥对自己写的故事的看法,拎起报纸,一则一则问过去:“这个呢?”
    “好。”
    “这个?”
    “也好。”
    ……
    “这……这一篇……”
    “不好。”不等阿文说完,封顷竹终于给出了不同的答案。
    可惜,并不是阿文喜欢的答案——他指着的是自己写的那一篇。
    阿文咬着唇,憋得耳根都红了:“为什么不好?”
    封顷竹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伸手将报纸拿在手里。
    阿文指着的故事,封顷竹有印象,因为那是整卷报纸中唯一一个以悲剧告终的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是从乡下到金陵城里投奔亲戚的青年阿田。
    阿田长相俊美,被残暴的地主掳走,即将惨遭毒手的时候,警卫队队长阿峰冲了进来,不但解救了阿田,还收获了美人的芳心。
    可原本美好的姻缘,却因为地主心生怨怼,惨遭破坏。
    阿峰死在了一起枪战里,而阿田为了给他报仇,埋伏在地主身边,费尽千辛万苦,找到机会同归于尽,终于替爱人报了仇。
    写故事的人文笔不错,只是封顷竹看得心里不舒服。
    阿田的事总让他联想到阿文。
    “写得真不好吗?”阿文攥着报纸的手微微颤抖。
    “不好。”封顷竹摇头,“阿文,你为什么要看……”
    男人的问题没问出口,阿文就把报纸拍在桌上,板着脸走了。
    封顷竹:“……”
    封顷竹又好多天没能和阿文好好说上话。
    其实阿文的气生了十来分钟就没了。
    辛苦创作出来的东西被爱人贬低得一文不值,实在是件痛苦的事情。况且一份报纸上那么多故事,封顷竹什么都点头,唯独看了他的故事,斩钉截铁地说不好。
    阿文苦笑,看来以后不用给报纸投稿了。
    不过这样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他就有了新的思路,也不太在乎封顷竹的看法了。
    毕竟报社还要他的故事。
    除了封顷竹,还有人跟他一样,喜欢悲剧。
    更重要的是另一件事牵绊住了他的思绪。
    阿文回家探了父母的口风,情况并不理想。
    时局动荡,洛家希望阿文嫁得平凡,嫁得顺心。
    封家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但是阿文对封顷竹动了心,爹娘再怎么说,他还是在封家住下了。
    封顷竹待阿文好,知道他喜欢看书,就把自己的书房让给他。
    阿文伏案写作半日,听见院中传来的脚步声,把钢笔的笔帽一盖,藏起墨迹未干的纸,笑吟吟地抬头:“封哥,你带我去听戏吧。”
    他知道封顷竹最近不忙,所以才敢提要求。
    封顷竹并没有注意到阿文胳膊下压着的纸。
    他听他想听戏,心里松了口气,觉得《金月季》的事情过去了,主动说:“我叫人去定坐。你爱听什么?”
    “都行。”阿文托着下巴,“有什么听什么,我不挑。”
    若是在洛家,他可没这么好的机会听戏。
    阿文平日里,要不是看书,要不是去见教书的先生,好不容易空闲下来,也到了逢年过节,他得陪着娘去烧香,回来路过梨园,囫囵听一耳朵,也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