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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辞这个时候敛了敛眸,他看起来很愉悦。
    “结果我很满意,他证明我没做错。”
    没有人知道莫辞这一句里面的“他”究竟指的是谁,是Y先生还是他的扮演者,又或者两者都是。不过这已经无所谓了,这种名字的赋予,便是一种浪漫的仪式感,哪怕莫辞不愿意将它称呼为浪漫。
    “刚才,我的演员喻初先生在这里说再见,我没来得及给他回应,现在我和他说一声再见,然后作为导演的莫辞要告诉他,作为《司汤达综合征》的演员,他做的很不错。但接下里的事情,就是我和我的朋友喻初之间的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君:
    (1)“我的美只有我的放荡可以一争高下”这句话的类似语句来源是王尔德的《道林·格雷的画像》,是在第十九章 还是第几章,反正挺后面的,就是主人公开始放浪生涯每一段时间钟情不同事物的那一章的描述里面的。
    第50章 可是可是
    当天金晟奖结束的晚宴莫辞和喻初都没有参加,后者表示他的演员身份就此宣告结束没必要参与这些活动,前者则是一副今天心情不好只想回家睡觉的态度连群访都直接逃了过去少见的不回答记者问题,以至于他们虽然想要挖掘新闻爆点却没有机会,有关系的则纷纷打电话给徐子河导致他想要把自己的手机当作莫辞一样直接砸碎。
    而这个时候莫辞确实开着车回家了,而且是带着喻初一起回了郁林别墅。
    将灯打开之后莫辞带着喻初到了二楼的影视放映厅,他打通了很大的空间将这里改造成如今的样子,和电影院的观感不相上下。
    “你说的正事是什么?”喻初问。
    “不着急,先看一部电影,看完之后我们再说。”莫辞放好了影片,然后关上了灯,这个场景立刻黑暗下来,屏幕忽然转亮,片头播放,是一张油画的画布,一层层泼上对比度强烈的不同色彩,最后出现书写出来的花体字母——
    “La sindrome di Stendha”。
    “司汤达综合征”。
    喻初看过两遍《司汤达综合征》,第二次是在威尼斯的电影节上,他和莫辞一起。莫辞对待电影的态度郑重且认真,并不会在这种时候和旁边的人说话或者撩闲,哪怕这是他自己编剧导演剪辑的电影,他了解它胜过了解他自己的骨骼纹路。所以他也没有打扰他,专心的欣赏了这一场艺术。
    结束了之后莫辞对他说,“成就感就是这么来的,我一点一点让它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让它得以完美的展现,我看着它获得它应该获得的荣光,这光辉来源于我,也终将落在我的身上。”
    “当然,你也同样值得这一切。”喻初当时这样回答,这种话放在别人口中说出绝对会沦为平庸敷衍,可是他却说出了诚恳的意味。
    “这不是我想说的,”莫辞笑着看他,“我想说的是,这束光,同样也落在你的身上。”
    而第一次是在戛纳电影节的影片展映上,莫辞并不知道他在那里,不过他是知道莫辞去了才去了的,他记得那一天莫辞没有将头发扎起,就是那样松散地披在肩上,他穿了一件淡绿色的西装外套,袖口往上翻了好多露出小臂,衣服的颜色像是春日里最为柔嫩的叶子,如果让他用油画的颜料调出这样的色泽不是什么难事,可是怎么样也不会比莫辞船在身上要好看。
    他注视着他。
    他没发现他在看他。
    后来电影开始,灯光暗下来,他看不见莫辞的样子,却第一次看到了Y先生的样子。
    他看到他站在国立巴吉洛美术馆的街头,蓝天之中划过比云朵还要白的飞鸟的痕迹,有一位美丽动人的意大利姑娘过来搭讪,被他温柔的拒绝。
    意大利女郎眼神无辜,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我不明白,先生,一个外国人来到佛罗伦萨游览,难道不应该同时拥有一段比佛罗伦萨还要美妙的恋情吗?”
    “女士,”Y先生温和的开口,“恋情当然很好,您也很好,可是我来佛罗伦萨还有别的要紧事要做?”
    “是什么呢?”意大利女郎有些好奇,她棕色的长卷发在太阳的照耀下呈现出一种诱人的光。
    “我来找我的画,女士,我来到佛罗伦萨,是为了寻找属于我的那幅画。”
    女郎有些不解,她明白他是一名画家,可是说实话,这里可是佛罗伦萨,这里有无数的画家,雕塑家,各种艺术都在这里水乳交融,路上随随便便的搭讪一个人是搞艺术的概率也是十之八/九。所以画家这个身份本身没有什么特殊性,只能是面前这个人有点特殊且好玩。“好吧,如果是这样,祝您在佛罗伦萨呆的愉快。”
    Y先生点点头,“您也是。”
    后来电影结束,他提前一步离开,最后记得的只是莫辞和另外一个欧洲男人言笑晏晏,笑不可支地几乎整个人都靠到了对方的身上。
    现在这一次和莫辞呆在他的别墅里看是他看《司汤达综合征》的第三次,不过他看着看着就发现了些不一样的地方,比如说其中的剪辑方式,又比如说缺少又或者增加的他从未见过的镜头。
    “这是没有公开的,第一个剪辑版本的《司汤达综合征》。”最后一幕结束,莫辞才开口,“你发现了,这和最终播出的不一样。”
    莫辞说,他讲这些话的时候没有看喻初,他依旧盯着上面不断滚动的屏幕,上面有所有参与者的名字。“对我来说,最大的差别不是那张出现了的模糊了面孔的你画出来的Y先生的那张作品,而是加入了那个镜头,是Y先生注视着那张画的镜头,也是你当时注视着我的那个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