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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总,那边都是新签约的练习生,过段时间打算选出两个男团出道。”助理指着一旁的舞蹈教室道。
谢思危漫不经心投去了一个眼神,接着他瞬间呆愣在原地。一群朝气蓬勃的男生里,他看见了张熟悉的脸,他几乎以为仍在梦中,那是十九岁的俞问。
他遇见俞问是在艺考补习班,他一眼就被俞问吸引,然后想方设法接近了他。
他问俞问为什么想要去演戏。
俞问说:“我想被很多人喜欢。”
某天放学后的深夜,谢思危送俞问回家,旁边的大厦节日活动做了一面告白墙。谢思危突然问俞问:“我的喜欢你愿不愿意要?”
“是哪种喜欢啊?”
谢思危说:“以后想要和你待在同一个户口本的那种。”
俞问笑了,行道树上的彩灯落在他眼里,似有星星和他眼睛一起眨啊眨:“可是我们以后好像没法领证。”
“你答应我了?”
俞问笑弯了眼:“嗯!”
过了会,俞问惆怅道:“那我以后是不是就不能红了?”
谢思危以为俞问想要放弃,心跳都加快了,然后他听见俞问说:“算啦,反正未来我也不知道,谢思危,现在的话,有你的喜欢就足够了。”
“我会好好保护你和你的梦想。”谢思危说。
他食言了。
他们拍第一部 戏那会,谢思危还在与家里作斗争,家里人希望他休学去走家里为他设定好的那条路。
俞问精神状态变得不好他知道,他没想过,就那样短短地时间里,俞问会从他的世界彻底消失。
“你是谁?”谢思危走到那个男生的面前。
余温笑了,非常阳光开朗的笑容,这不是能从俞问脸上看见的表情:“谢总好,我叫余温,是新入公司的练习生。”
“余温?”谢思危轻声重复了这两个字。
余温继续解释:“是我父母的姓氏合在一起。”
谢思危点点头,没再继续说什么,转身回了楼上。
旁边的人靠在余温肩膀上:“吓死我了,谢总的气场太强。”
余温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深沉起来,他没想过这会是谢思危的公司,更没想过第一天就碰见他。
回到办公室后,谢思危调出来余温的资料,十九岁,舞蹈学院大二学生,家境优渥。
谢思危去公司的次数多了起来,大多数时间都在办公室看练习室的录像或者监控。除却那张脸以外,余温再没什么地方像俞问。
助理以为谢思危对余温起了心思,拐弯抹角说需不需要把人叫上楼。
“人家清清白白的小孩,别乱说话。”谢思危的声音里隐隐带上了威胁。
助理不敢再多说,心想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情种。
谢思危看着余温时会有片刻的心安,似乎他仍旧活在十年前,回过头就能看见身后的俞问。
余温所在的组合顺利出道以后,谢思危偶尔会带着他们一起参加活动,大家只道他要带新人,将他夸成百年不遇的好前辈。没有人知道,他从始至终都是因为自己的私心。
后来,谢思危跟余温熟了一些,添加了微信好友,也能互相点赞。
“谢总,你为什么会照顾我?”
“你别多想,我没有什么想法。”谢思危道,“你与我故去的爱人很像,我当年没有保护好他。”
余温似乎叹了口气,谢思危觉得那一刻的余温很像俞问。
谢思危带着余温去录制档直播节目,另一组嘉宾是顾潺与柳一绵。他这两年有些钻牛角尖,想着俞问从前的心愿是他们三人都能够拿奖,于是便把这个目标也强加在顾潺身上。他精心准备了几部会大火的商业片,顾潺都拒绝了。
顾潺看见他身边的余温后产生了误会,这个世界上,如今也只剩下顾潺能与他说说俞问。
“谁能把我的俞问还回来?”谢思危质问顾潺。
谢思危知道顾潺没有错,他有自己的人生。顾潺作为朋友,已经为他为俞问做了太多事情。
顾潺与柳一绵携手离去,曾几何时,他与俞问也这样美好,而现在,他只能借着另一张脸才敢偷偷怀念。
“谢总,您与朋友吵架了吗?”余温走进来。
谢思危吐出一口浊气:“没有,只是说起了不太好的往事。”
“谢总,如果你的爱人知道您这样难过,也一定会非常伤心。”余温又说,“您相信前世今生吗?”
“从前不信,现在愿意信了。”谢思危说,“至少还有可能再次遇见他。”
余温背过身,两行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他的声音仍然平稳:“谢总,您的爱人也一定这样想,你们肯定会再次相遇。”
余温后来又劝了谢思危几次,谢思危似乎真的想通了,在俞问的墓前说愿意放下过去,放下愧疚,好好生活。
他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几乎不在公司出现。
朋友调侃余温失宠了,他只是笑了笑:“他又没宠过我,我们清清白白同事关系。”
他只宠一个人,十年来念念不忘的也只有那个一点也不好的俞问。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身上,余温心想,是个我喜欢谢思危也喜欢的晴天,真好。
出事之后,余温以魂灵的状态在谢思危身边待了七天,看着他痛苦自责却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