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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得意进宝楼_分节阅读_14

      “唔...似乎是脱水而死。”
    苏慕华问道,“和尚、道士和女人?”
    他虽然此刻已经目能视物,却只装着什么也看不见,冷眼看着陆酒冷在那翻捡。
    陆酒冷目中若有所思,“我在想,若我们方才一起死在这沙漠中,日后有人说起来,两个男人...”
    苏慕华觉得那场景光想想就不寒而栗。冷冷打断他,“和你?谢了。”
    陆酒冷在三人身上摸了摸,“没有带水,没有银子,小苏你会这样进大沙漠?“
    苏慕华点点头,道,“会。”
    “哦?”
    “如果想寻死的时候。”
    陆酒冷赞叹了一声,“小苏你真聪明,和尚、道士和女人可不正是殉情来的。”
    二人并未逗留太久,继续上路。
    风暴过后的晴朗天气并未维持太久,日出之后天地之间起了雾气。那种雾与平原之雾并不相同,不含水汽,只是极干燥的扬沙漂浮在空中,举目只看见数步之内的人影。
    走到第二日上,陆酒冷终于确认他们迷路了。他的唇已经干裂,行走之间的力气已经近乎耗尽。这个沙丘与那个沙丘之间看起来如此遥远,穷他一生都走不到。
    苏慕华伏在黄沙之上,似乎已经站不起来了,他的情况比陆酒冷更糟。
    他虽然也是江湖中人,也曾历过生死。但自幼便是少主的尊荣身份,没有试过像陆酒冷那样苦苦忍耐,只为打熬一个出手的时机。更不曾试过忍痛负伤逃走,为了能活下去藏于深巷街角,用尽百般手段。
    更何况此刻他身中剧毒?
    陆酒冷看着他,饮下酒壶中的最后一口酒,拽过苏慕华的头发,用力吻了下去。
    苏慕华已经干渴得快要裂开,此刻只觉得一阵清凉自唇舌间传来。忙紧紧附了过去,舌尖贴着,近乎渴求地吮咂。
    空气中干得几乎一点就炸,陆酒冷为他大力搂着,许久未能纾解的情潮霎时沸腾。两人分享了最后一口酒,却不肯分开,两道同样年轻的雄性躯体在发烫的黄沙上翻滚。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大漠沙如雪(三)
    陆酒冷喘息着将他牢牢按在沙里,目中转了红色,如一匹嗜血的狼。苏慕华看不到陆酒冷的眼睛,只觉得这个人手劲大得几乎勒死他。
    陆酒冷一口咬在了他的脖颈上,慢慢低下了头伏在他的颈间,唇压着青年温热的脉动。
    啊喂......
    苏慕华半张脸埋在沙里,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披散开,滚满了尘土,“你给我滚开,疯子,疯子…”
    “别动...”陆酒冷声音已经喑哑,他眼中清明挣了挣,突然一掌击在苏慕华的肩上。
    苏慕华身体平平飞了出去,落在沙地上。
    他一个翻身坐了起来,一抬手就拔了刀在手中,桃花眼中跳动着火苗。
    陆酒冷用杀人的目光瞪着他,目中带了血丝,已不复方才混沌血色,“怎么就...渴成这样?”
    苏慕华气得翻个白眼,“你丫的,王八蛋!”
    见过恶人先告状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陆酒冷不与他计较,闭着眼喘息了片刻,道,“走吧,日落之前找不到水源,你我就真得当一对同命的鸳鸯。”
    苏慕华一语不发跟上他,他虽不语但心中暗自戒备。
    刚才这人向他扑过来的时候,他几乎以为他要饮他的血。
    这江湖中饮人血练的武功,就他所知不下七八种,而其中最为神秘的要属寻欢山庄杀字部的狱鬼。
    但据传狱鬼是全无理智,只知杀戮。
    若这人是狱鬼,又怎会不杀他?
    就算不是饮人血练功,在生关死劫一瞬的时候,纵然是名门正派又能剩下多少正人君子?
    没有了水,不是还有一腔血?
    人心隔肚皮啊,少年。
    陆酒冷停下足来,夕阳挂在天边,又是一天黄昏。
    沙漠的黄昏是很美的,白日毒辣的太阳,此刻像橘黄的大饼,绵延的沙海也带了温暖的色泽。
    但此刻这样的美景落在陆酒冷的眼里,他实在欠缺欣赏的好心情。
    “什么声音?”站在身侧苏慕华突然道。
    他可以凭一点细微的声音,便跟上陆酒冷。
    若不是这几日下来,陆酒冷知道这人身中剧毒,他几乎以为苏慕华是天生的瞎子。
    太阳落下去的地方渐渐传来清晰的驼铃声音。陆酒冷向着那地方看去,两匹骆驼拉着一艘画舫滑翔在沙海中。
    画舫极为豪华,高达两层,垂着白色的轻纱。画舫并未向着他们驶来,而是一直向着日落的方向。
    “山不来就我,只好我们去就山了。小苏,我们走。”陆酒冷拉了苏慕华几个起落,追了上去。
    “何方鼠辈,竟敢惊扰折梅宫主人行驾!”方踏上画舫,纱帐之外,便有数名身佩长剑的白衣少女扬声呵斥。
    陆酒冷拉着苏慕华笑呵呵地看着她们。“各位姑娘,相逢即是有缘,何必如此拒人千里?”
    “呸,谁和你有缘了,姐妹们先将二人擒下,交由主人发落。”
    白衣身影一错,几柄雪亮青锋剑,摆下个剑阵来。
    苏慕华袖手退后一步,让出场地。
    陆酒冷手中剑锋一错,身已切入剑阵中。
    转眼十余招后,陆酒冷手中同时夺了三柄剑。
    “好了,还嫌丢人不够?带他们进来。”纱帐之中传出一声轻笑。
    众白衣少女齐声应道,“是,主人。”
    纱帐之内摆着一张巨大的卧榻,一名风华绝代的美人正侧身斜靠其上。男
    子锦绣的白衣上绣满了朵朵红色的梅花,张扬地像株开满花的梅花树。白衣寒梅本是素雅之物,却为他花团锦簇,穿出奢华的味道。
    那男子脸上带着三分笑意,眼角细微的纹路可以看出他已并非年少。
    眉目含情,纵然并不年轻,但这男子的容貌,仍如一卷浓彩重墨的工笔。
    陆酒冷的眼睛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