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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明叫秦仰杨。
他有点儿委屈地想。
第4章
秦杨最终没有就地阵亡,而是坚持到被扶到医务室挂了盐水,然后昏昏沉沉地睡上了一觉。
学校老师得知这件事后特别感动,并且向同学们表示学习诚可贵,健康价更高,大家专注学习自然是好事,但是也不能不重视身体健康呀。
大家要向秦杨同学学习这种不畏艰险、一心向学的精神,但是不顾身体拼命学的做法是要被坚决取缔的,生病了就得好好休息。
秦杨:……我只是来送件衣服。
总而言之,秦杨被免了下午的课及晚自修,允许回家休息。他来学校本来就是路过顺便请个假,这样刚好省得他编理由请假。
果然不论在任何时候,病假都是最没地位但却最有用的理由。
秦杨是邓诺给带到医务室的,于是邓诺趁课间抽空来看了一眼,却并没有在医务室看到秦杨。
“王老师,秦杨呢,回去上课了?”
校医姓王,是个五十多岁的女医生,见是中午送秦杨来的学生如便倒苦水一般哀道:“我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人影了,这孩子吊完水我见他还睡着就去上了个厕所,没想到回来后人就不见了,开的药也没带走,真不让人省心。”
“走了?”邓诺皱眉,王医生桌上还放着一袋药,显然是秦杨落下的。
“是啊,你们这些小孩子啊,一个个的说起来都是半个大人了,做事还那么毛毛躁躁。你说说看,你们这些人有几个会老实吃药的?到时候吃苦的不还是自己。”王医生叹了口气。
“那王老师,秦杨的药我替他带走了,回头一定督促他来你这儿检查。”
“行了行了,我最好你们都别来。”王医生笑骂道,轰着赶他走了。待邓诺走后她忍不住摇了摇头,“现在的孩子体格一个比一个弱就算了,怎么还偏偏一个比一个俊呢。”
“说谁俊呢。”另一名医生过来换班,正好听见她这句便随口问道。
她给往自己头上比划了一下,笑道:“下午来了两个男学生,病了的那个这么高,快一米八了吧,明明眉清目秀的长着副乖脸的,却偏偏冷着张脸,要我是他妈我都该急。不过别说,还怪有意思的。”
她又往上抬了抬,弯了眉眼:“另一个这么高,才十七八呢就过了一米八的个子,长得又俊俏。要不是我女儿已经二十多了,那肯定得往家里带呀。”
“您可别想了,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可有想法了。”刚来的医生不甚在意,便话赶话如是应道。
昨天秦杨病的挺严重,邓诺认为他今天应该不会来上学……当然,这学弟大概长着一张不走寻常路的脸,来学校的可能性似乎会更大一些。
果不其然,在他第十次把英语书交换成语文时,秦杨推门进来了。
黎小宝作为最佳侦探小能手,一直承担着班级的预警功能,不管是值周班检查、学生会检查还是老师检查或随机路过,他总在第一时间探测并发出警示。
“扪!参!历井仰胁息——”黎小宝大声喊道。这是他们班暗号,“扪”即“门”,因此前面两个字咬字既重且响,意在提醒大家前门有人,手头有小动作的赶紧收拾收拾。
这个点一般都是值周班来查人以及检查是否有同学“不小心”携早餐入教室,这些情况都需要在花名册上挂名一日游。
大家吃早餐的摸手机的早已训练有素地将赃物收整进抽屉里,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却万万没想到竟然骚不过刚进门儿来检查的高二小学弟——这学弟手里提着的是啥?是桥头烧饼吧,是桥对岸卖的梅干菜夹肉馅儿的桥头烧饼吧?
看看他那罪恶又修长的手腕上挂着的是什么,不是学校食堂早餐出品的豆浆粉兑水的“豆浆水”,而是热乎乎、散发着温热诱人香气的现磨豆浆。
整个班沉默了,视线缓缓聚拢在秦杨的手上,一个个眼含希冀。
“多买了一个包子。”秦杨把早餐放在邓诺桌上,花名册与检查表也放在旁边,“点个人。”
邓诺停止转笔,将笔夹在书脊间,心安理得地接受来自教室四面八方的嫉妒与好奇,他轻咳了一下,温声道:“你感冒好了?”
秦杨指了指自己口罩,示意他自己看。
“既然还没好怎么不在家休息,早餐不打紧,下次再带也一样。”邓诺填好表格,在“在教室吃早餐”那栏里尤为郑重地写下一个“无”字,将东西还给他。
秦杨眼瞎一半,见着邓诺眼尾上翘的促狭神情竟也莫名觉得有几分……有几分从前没见过的样子。
唯一不变的是,他还是看了想打。
黎小宝捂脸,简直没眼看,公然走后门,太不要脸了。
“昨天你直接走了,药也没拿,王老师让我把药带给你。”邓诺从抽屉里掏出一包用白塑料袋装着的药给秦杨,嘱咐道,“记得按时吃。”
“哦。”秦杨犹豫不定,最终还是把药一起带走了,临走时没忍住,低头凑他耳边小声补了一句:“下次说话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怪欠打的。”
他前脚刚出门,后脚便听见隔着门传出来的起哄声。
“学弟给诺哥送早餐哎,送早餐!还是检查有没有人带早餐的值周班噢~”
“天,女生送也就算了,男生!还是学弟!最可怕的是什么,是咱诺哥还坦然接受了,十分非常以及极其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