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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6章 无迹可寻1

      顾云听垂头敛声屏气,等着里头众人议完事,已是一个多时辰之后了。几名穿朝服的大臣陆续从殿内出来,面色都不大好看。
    “你且在这里等着,等咱家先进去瞧瞧里头的情形,通传一声,再来传你。”大太监面有忧色地说着,倒也是一片好心。
    “是。”顾云听点了点头,顺从地答应了下来。
    平鸾宫的事十有八、九是与献太妃那边脱不开关联,而献太妃与楚见微的关系又是显而易见的,说起来,这事儿与边关战事也算息息相关,更何况霆国领兵的是叶临潇,楚江宸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错过此刻平鸾宫的动向的。
    果不其然,转眼的工夫,那大太监又出来领她进去,一路上压着嗓音叮嘱了几句做奴才的必不可忘的规矩,又低声说:“陛下这会儿正为国事烦心,你进去了,别说些有的没的,也别多问,只回你要说的那些,明白了没有?”
    “好。”顾云听弯了弯唇角,答应得痛快。
    ……
    大太监在里间书房门外便止了步,让顾云听自己往里走,顺手带上了门。
    “叩见陛下。”
    顾云听说着,似笑非笑地象征性跪了一下。
    那楚江宸听见声音,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连先前那点烦心事都来不及去想,讶异得险些打翻手边的茶盏:“怎么是你?你怎么……”
    “听说陛下今早下了圣旨,要赐我三尺白绫与一杯毒酒,让我择一自行了断?”顾云听淡笑着,明知故问。
    “什么?”楚江宸越发茫然起来。
    他什么时候下的圣旨?
    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陛下听不懂,也就是说,有人假传圣旨了。”顾云听答得很快,声音落地很轻,却又不是那种空旷缥缈的轻,而是干脆利落、丝毫都不拖泥带水的轻。
    “……朕,好像懂了。”楚江宸抿了抿唇,神情怔怔的,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对方开始动手了?”
    “是,上来就要我拿命抵罪,我总不能束手就擒啊,引蛇出洞总不能反被蛇咬,所以我把人捆了,现下正丢在我平鸾宫的寝殿之中,没有惊动外人。宫外看守的禁军我信不过,只能假扮成那领头的公公过来请示您的意思。”顾云听道。
    “禁军的人有问题?”
    “不知道,目前并没有证据,不过我想,如果对方想借这一张假圣旨置我于死地的话,当然不能让别人发现端倪。如果平鸾宫外看守的禁军不是听命于她们的话,事后查起来,有人假传圣旨的事很快便会东窗事发,顺藤摸瓜,总要抓出一个人来,对方算计得那么细致,总不可能在这一环上出错。所以,要么值守之人听命于她,要么这三名内侍官背后另有一个替罪羊,祸事泼不到真正的主谋身上。……前提是,那张圣旨的确不是出自陛下之手吧?”顾云听轻笑着,用戏谑的口吻问了一句。
    “自然不是!朕有什么理由做这种事?”楚江宸莫名竟有些着急。
    顾云听挑眉。
    楚江宸这个人不是一向都镇定从容,纵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么?
    如果心里没鬼,他怎么忽然这么反常?
    “陛下急什么?”顾云听状似无意地随口一问。
    “我……”楚江宸愣了一下,回过神来,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轻咳了一声,摇头否认,“朕并不曾着急,你看错了。……依你所言,这一次仍旧是捉不到那幕后之人了?”
    “能揪个走狗出来也好,臂膀么,断一条少一条。”顾云听不以为意,道,“何况,云听斗胆,做个假设。如果陛下真的抓到了献太妃的把柄,这种时候,陛下打算怎么做?按罪论处,四王爷必定也要受到牵连,若换了平时倒也就罢了,可如今大祁正腹背受敌,且不说临阵换帅对战事的影响,就只说,如果将四王爷替下来,陛下打算换哪位将军去?”
    照理说,后宫不得干政。若是混到了皇太后那个份上倒是没人管得着她的手伸了多长,可顾云听这品级,的确有些不够看。
    然而她本来也不是什么后宫之人。
    说得不要脸面一些,她现在之所以会在平鸾宫里,那不还是受楚江宸相请么?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何况顾云听也没说错。
    先前在殿内商议的这几个都是他手下的心腹大臣,争辩了小半日,说的也正是楚见微能不能留的事。倒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一场败仗,而是如果楚见微败了,此时此刻应在楚江宸身上,便是助长了“新帝遭上天抛弃不配为君”的谣言;可如果楚见微胜了,那么他的功绩一日胜过一日,终究要成为一桩心头大患。献太妃在旁虎视眈眈,若等他凯旋后班师回朝,功高震主,这大祁还有楚江宸什么事?
    然而这朝中,也的确没有能接替楚见微的武将了。
    底下的武将要么是经验丰富却年迈老弱,要么就是年少气盛却从未实战过的,若是作为小将送去磨炼倒也就罢了,可如果一开始就让他们挂帅,便是在拿整个大祁的命数当儿戏。
    进退两难,便是即使知道自己面临的是这么个局面,他一时间也再找不出第三条路来。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先帝给他留的就是这么个烂摊子,他又能如何?
    “叶临潇……他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楚江宸沉默了片刻,问。
    “他是个什么主意,我又哪里能知道?”顾云听轻嗤了一声,面色淡淡的,没什么特别之处,“我要是知道,这会儿也不在这里了。……说起来,陛下也是心大,让你头疼的正是我夫君,你竟然还能心平气和地坐在这里,和我谈祁霆边关与朝中宫中的事,如此胸襟,着实令人钦佩。”
    “让朕头疼的人的确与你有关,可替朕解忧的也正是你们顾家,又有什么可顾忌的?叶临潇不过是……与你恩断义绝之人,而顾家却是骨肉至亲,弃你而去的,与你的至亲之间,自然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