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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土豪

      这里所有建筑用材都是就地取材的木头,木头和木头不一样,人分三六九等木头也一样,糟木如杨柏枣柳,好木如花梨紫檀,一样的斤称价钱上却能差出一大截。当然并不是所有木头都适合盖房子,像普通老百姓建房杨木杉木居多,顶木檀条用红松的也就够了;稍微讲究些的家庭盖房子主要采用榆木,也有为了讨“余粮”口彩一说,顶木房梁多为枫木;但是这里的又与那些不同,这里宅院虽然样式老旧,只是有人粗粗打理,可从里到外散发出一种朴实无华的厚重。我把身子往前挪了挪,以便看清到底是啥木——我靠,金丝楠木!
    这真是吓了我一大跳,现在金丝楠手串、珠子炒的特别火,但这玩意儿在明清两代是比较普通常见的树种,注意我这里所说的普通常见是对于皇家而言。后来因为清代的一个皇帝酷爱这玩意,建宫殿修阴坟从全国各地广收金丝楠,使得这东西价格日益水涨船高到最后可谓是千金难换金丝楠,也造成了现在濒临灭绝的处境。好家伙,这整整齐齐五六间房屋全部用的金丝楠木,我估计搁北京二环里换个两百来平不成问题的。
    看明白了这个我又扭头去看那三把太师椅,好家伙!我又是一惊,正经海南黄花梨!我凑鼻子一闻,一股幽香扑鼻,这三把椅子还都不是那种简单做工的糙货,看那接口看那雕纹便知这东西算不上精品起码也得是上上品,一把太师椅换辆百十来万的小汽车绝对是没有问题的,这着实惊呆了我。
    我惊讶的咂嘴环顾四周,这村子都啥经济条件啊,孙立堂趁这么所宅院还用去夹尾巴装孙子给人家打工?自己把木头一卖做个大地主,后半辈儿衣食无忧的。还有那仨老头儿,因为绑的仓促倒没细细去瞅这仨人的装扮,不过就凭这三把太师椅,还用搁这深山老林鸟不拉屎的地方带着吗?随随便便找个养老院,不不不,是开个养老院都不成问题,医疗、卫生、饮食条件啥的都要比这里强之万倍。
    真是怪事儿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我又换了个姿势躺着,头往后一扭就发现原来房檐下还有几个小毛孩子没走。那几个孩子像头一次去动物园看大象一样,用那种非常惊奇的眼神看着我,见我扭过头来伴之以私语和讥笑。我学着鬣狗的样子呲着牙冲他们咆哮,这几个孩子样子胆怯但行动确实十分大胆,往四下地上瞅了瞅并没有砖头瓦块儿,一孩子就从兜里摸出一把五颜六色的珠子往我这里扔,起初我以为是淘气鬼在河边捡的鹅卵石,等珠子落地滚到我面前我才看清,原来是一颗颗如弹球大小的鸡血石,还都不是原石,看样子是被匠人细心打磨精雕细琢过的,我了个乖乖小皮球的!有钱人都这么任性的嘛?要知道因为鸡血石特殊的成分及极其低量的产出等因素,价格是一直居高不下经久不衰,普通人别说见了连听都没听过,这可是属于上流社会的新宠,什么玛瑙钻石与之相比都差出很大一个等次,可就是这样弥足珍贵的矿石在这个鬼地方却让一群无知顽童当土坷垃扔。
    我的天啊!老天爷他们到底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这样惩罚他们,这样的苦痛让我来承担不好嘛,哪怕给我几颗珠子也好啊,他们还小他们还不懂事儿……
    就在我对这贫富差距极其愤慨的时候,正冲着我的那扇木门“吱扭”一声开了,一群人簇拥着那仨白胡子老头儿又走了出来,仨老头儿一旁紧紧跟随着孙立堂,他现在不用跪着已经能站着了,说明身份地位改善了好多。
    一个白胡子示意手下人给我松绑,几个家伙就又赶紧跑过来噼哩噗噜的把绑绳给我解了,“年轻人莫怪啊,年轻人莫怪。”许久未发言的中间老头儿对我连声安抚,我一看这架势放下心来,这算死不了了。
    又有手下人给我拿来一把武凳儿让我坐下,我一看虽是造型样式极其普通的武凳,但就是看这总监没有个十万八万的也别想拿下。这他妈都是拿家庭条件啊。我也没客气一屁股就坐了下去,早有下人把三把太师椅在我正对脸儿摆好,仨白胡子老头儿依次坐了。
    在场一共得百十来号人,只有我和仨老头儿有凳子坐,其余的不管年老年少一律站立两旁,规矩不可谓不严,孙立堂更是跟孙子一样在一旁侍立。
    “按年岁来说,看样子我应该比你痴长这么几十岁。”依旧是正中间的老头子先说话。
    我略微点点头,这隆重的场合一下子整得我倒显局促了,反正命在你手里随你怎么说吧。
    老头子停顿了一下,去看我的表情,见我稍微点点头就又接着说,“那我攀个大说,我管你叫声小兄弟。”
    我一听心里那个美啊,这话听着舒坦,看这仨老头儿哪个不得百八十岁,我估计正当中这位比我爷爷都还年长十几岁,管我叫小兄弟,嘿嘿,刚刚我可是听孙立堂管他叫老祖儿的。
    我一挺胸脯,赶紧应承下来,“老哥哥,我的亲老哥哥,你这是哪里话来。”我再斜眼一瞅孙立堂,那小子脑门儿都差点气绿咯。
    老头子对我这些小聪明倒是不那么感冒,只是自言自语地从头到脚打量我那么几眼,“我,我老头子问你个事儿。”
    “老哥哥,你说。”我翘起二郎腿。
    “你,你真是五行氏族族人?”
    “这还有假,想必小堂都跟你说了吧。”我听又是这个破事儿,于是就满口胡诌起来,反正我什么都不知道。
    老头子又满脸狐疑地瞅瞅孙立堂,然后又扭过头来看看我,“说倒是跟我说了些,但是小兄弟,老头子我……”
    这老子说话是相当的曲折和委婉,人老奸马老滑想必说的就是他这种人,我见他这般墨迹马上抢过话来,“测试一下是吧?想验明正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