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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什么?”虞惟笙问。
“他说啊,有些人癖好奇怪的很,可能就是喜欢不会说话的未成年人。”老岑说。
虞惟笙一时失语,愣了一会儿才哭笑不得开口,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不是,我这,怎么……”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老岑见他这样,倒是笑了起来,“他是看你刚才坚决反对,想多了。我跟他说啦,不可能。惟笙私下里一直在试着引导星星开口,他就是太宝贝我们星星了,舍不得吓唬他。”
被他这么一说,虞惟笙有些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后故作淡然问道:“是星星告诉你的?”
“他昨天晚上和我说的,他说了你很多好话。”老岑说。
虞惟笙心想,这我倒是知道一些。
“星星的表舅还问我,对你是不是知根知底,”老岑说,“我也没好意思告诉他,其实啊,是我们家高攀了。”
“没这回事,”虞惟笙说,“星星肯定也不会这么觉得。”
老岑点头:“这倒是。”
岑星或许一直在仰望他,抱着追赶的心思,但肯定从来没有觉得他们的身份立场或者背景是不对等的。这大概是少年人独有的优势,所有世俗看法,都敌不过天大的喜欢。
“其实啊,当初月月还没有分化前,我就知道你们俩成不了,”老岑又说道,“后来星星喜欢你,我也以为成不了。送他来找你的时候,我心里想的是早晚他得哭着回来。不是说你不好啊,就是……没基础嘛,差得太远了。你们以前都没怎么见过,他小孩子,喜欢你不奇怪。可你也对他那么认真,我是真的没有料到。”
虞惟笙心想,其实我也没有料到。
岑星的出现是他人生中一个最温柔的惊叹号。
“叔叔,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他说。
老岑突然笑了。他用另一只空着的手在虞惟笙背上拍了几下,说道:“我们星星啊,也还是有聪明的地方。你要是真的对他不好,他哪能这么黏着你。”
虞惟笙低下头,答道:“应该的。”
他说完这句话以后,两人许久都没有开口。半途老岑丢了手里的那袋垃圾,又陪着虞惟笙继续往前走了一段。
临到了小区门前,他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不是不放心,我就是舍不得。”
虞惟笙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他:“等岑星上了大学,离得近了,就方便时常回来看你们了。”
“别说,我还真不信他会考回来。”老岑无奈。
“早晚会的,”两人又往前走了几步,出了小区的大门,虞惟笙向着道路另一头指了指,“那边过去不到五分钟车程,有个商业街。再过去十分钟有一块没规划过的旧城区,在等拆迁,叔叔你肯定都知道吧。”
“……我倒是听老虞提起过,”老岑说,“他有兴趣。”
“对,我爸想把酒店开到那儿去,”虞惟笙说,“这些天正在谈。八.九不离十了吧。”
老岑看了他一眼。
虞惟笙冲着他笑了笑:“等岑星毕业了,我也可以陪他过来这里。”
老岑还未回话,他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是一个视频申请。
老岑皱着眉头按下接听,对着那一头板着脸喊:“怎么了呀,你还怕我欺负他呀?”
从虞惟笙的角度看不清,只能大致分辨出画面上有人正抬着手不停比划。
他忍着笑,远远地对着老岑的手机挥了挥手:“星星我先回去啦,明天下午见。”
明天下午,他就带着他回家了。
第67章 哭(1/1)
岑星觉得自己有点别扭。
当初刚放假时,他和虞惟笙分开觉得难受。等见到了久别重逢的家人,又满心喜悦。时间久了,最初的激动淡下来,便对虞惟笙想得慌,盼着早点开学。
现在真的要走了,却又舍不得了。
他的家人送他到机场,他刚下车就掉眼泪。父母和姐姐也因而被他带得全都伤感了起来,气氛怪压抑的。
“又不是生离死别,”岑月皱着眉头,“哭什么呀,你上次走的时候不是挺开心的。”
岑星回忆了一下,发现岑月说得没错。他在大半年前第一次独自坐着飞机去找虞惟笙时,心中并没有太多关于离家的感伤,存着更多的是期待和兴奋,对即将到来的新生活满是憧憬。
可能是因为,那时候的他还不曾亲身体会过什么是离别吧。
很多事,就是经历过才会懂得。他现在知道什么是想念了,便忍不住要提前难过。
他们一家人道别时,虞惟笙刻意离得很远。
他几乎没带什么东西,双手空空,更像是一个送行的人。但他的外套是换过的,和前几天款式不一样。寒冬腊月的,大多数人都穿的臃肿。虞惟笙身上的深色大衣虽厚实,却很服帖挺括,依旧衬得他身姿挺拔修长。
岑星远远地看过去,两人的视线对上,他便冲着岑星露出笑容。
这让岑星有勇气与家人道别,提着行李箱跑过去,主动牵他的手。虞惟笙却没拉他,只拿走了他的行李箱。
“你拉着箱子,就没法跟我说话了。”虞惟笙说。
岑星心想,好像是的。不管是拉着箱子还是牵着手,都不方便他打手语或者使用手机。不能开口,终归有许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