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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高中都没毕业,学历也太差了些。
就这么浑浑噩噩混了一年,陈放本来就不多的期待和斗志全都被消磨干净,一天天地磋磨下去,直到无意撞见了去找江辰的喻礼。
他曾经心怀怨恨地回三中蹲点过一段时间,找去教训祁湛的人不但没有成功,被喻礼吓过之后反过来把他打了一顿,害的他养伤就养了半个多月。
更别提后来喻礼几乎每天上下学都是亲自接送,把祁湛护得好好的。
如果不是喻礼,他本该有机会得手的。
但是偏偏这两个最不可能的人走到了一起,还成了朋友。
陈放原本都打算放弃了,却在隔了那么久之后,重新见到了喻礼,勾起了他那段最为黑暗惨痛的回忆。
本来只是跟着看看,自己的敌人现在过得怎么样了,找个机会下下绊子,却没想到竟然发现了那样的惊天大秘密!
堂堂A大高材生,一个学生会主席,一个新晋男神,竟然是一对死基.佬!
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所以他策划了这一切,不嫌辛劳地日夜蹲点近两周,又想办法把照片寄给了祁湛的外公。
三中历史系的老教授,固执又死板,活了一辈子,最要脸的人。
这消息对他来说无疑是个重磅炸.弹,足够把他们炸得体无完肤。
只要他们内部先出矛盾,由祁湛的家人出手干涉,对付喻礼也好,强行把祁湛带走也好,他再把照片往A大的各个墙面一贴,足够他们彻底身败名裂。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在他准备执行最后一步的时候,却被人抓住关了起来。
有一点他失算了,喻礼确实没什么身份背景,但是祁湛,他的父母不可能允许自己儿子的名声被如此败坏的。
“我想你弄错了一件事。”祁湛用一根手指抵着额头,轻轻点了点,“不是我让你退学的,而是你去偷东西,导致了被退学这个结果。另外,如果按照盗窃事实来判,两年是最起码的,我以为没有坐牢,你就该庆幸了。”
“是我想偷东西的吗?”陈放突然剧烈挣扎起来,身体整个往前扑,嘶吼道,“你以为我不想像你们一样,出生就有优渥的条件,永远不用担心明天吃什么,只要认真读书就好了!我从小地方来,一无所有只能全部靠自己打拼,就连这样还要被那些流.氓混混威胁,如果我不做,他们就会打断我的手!又凭什么是我呢?你告诉我,凭什么?!”
陈放双眼通红,满脸狰狞,像是要直接扑进视频里,“而且我当时都那么那么求你了,表又没丢,为什么不能给我留一条生路呢?对你们来说不过是个死物,毁掉的却是我的前程啊!”
“生路从来都是自己争取的,不是求来的。”祁湛淡声道,对于他的暴怒,丝毫不为所动。
似乎觉得这样的对话索然无味,祁湛挥挥手,把视频拿远了些,“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三岁孩子都知道偷窃是不对的。既然你也不需要什么反省机会,那就随你吧。”
然后视频就被挂断了。
当陈放被几个黑衣人拎着领子扔出去之后,他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就这样?
他们就这么简单放过他了?
可没想到,三天后,之前他欠过债的人就追上了门,在毒打他一顿之后,直接砍了他一条手臂。
正好是之前偷拍和偷东西的那只。
然后打折了他的一条腿,把他弄成了一副畸形的样子,拖到马路上乞讨,骗取同情心去了。
倒不知道是不是报应不爽了。
喻礼醒过来的时候,窗外朦朦亮,他撑着身体坐起来,洁白的枕巾上,靠近耳朵的地方,落下一朵小小的红梅。
耳朵有些疼,更多的是痒。
喻礼走进卫生间,对着镜子看了看,怎么着都觉得不大对劲。
已经过了两个星期了,但是伤口完全没有长好的迹象,流血灌脓,泛着细细密密的疼。
不强烈却又令人难以忽视。
喻礼抬手摸了摸,摸到了些许的粘腻,轻啧一声,索性把银耳钉拔了下来。
一个血红的小洞露出来,隐隐能看到里面的嫩肉,喻礼用纸巾擦干了,拿出那个黑水晶耳钉,面不改色地重新戳了进去。
嫩肉还没长好,甚至那层皮都还没长出来,果然如小姐姐说的,要遭不少罪。
尖锐的疼痛让喻礼忍不住皱眉,等到完完全全戴好,他都不知道是不是又被自己戳出一个新的洞来。
但是疼痛却让他觉得真实。
打架都不怕的疼,现在却被这种细细密密的疼俘虏。
喻礼甚至有些沉迷于此,这些似乎是那人曾经切实存在过的证据。
看着镜子里面色苍白的人,耳垂上的一抹黑竟成为了绝顶的亮色,衬得肌肤雪白,丝毫不显女气。
果然很好看。
而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换了这只耳钉之后,伤口就很快好了,没有再遭罪。
哪怕再深再重的伤疤,结上一层层丑丑的痂,除了视觉上,所有疼痛都被抹去。
除非自己主动撕开那伤口,让它重新被暴露在空气之中,变得鲜血淋漓,不然就能像没事人一样,若无其事地继续生活下去。
这大概就是时间的魔力。
它会抚平一切。
当然,包括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