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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下面一圈乌青,看着像是被他闹得不轻。
    喻礼轻啧一声,用了点力,把圈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搬开,小心翼翼挪到床边,却差点腿一软直接跪下去。
    酒果然不是个好东西,下次再也不能这么造作自己的身体了。
    喻礼扶着床头,自我反思了一会,才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去浴室洗漱。
    一身酒味,虽然淡了不少,可能那家伙已经帮他擦过了,但依旧不好闻,也难为他还抱得下手。
    等他洗好出来了,祁湛也起床了。
    他留在这里的东西早就被喻礼打包塞进床底了,穿回来的那身衣服也被他霍霍得不成样,他倒是不见外,直接翻了喻礼的一身衣服穿上。
    两人身高差了五公分,但是除了肩膀和胳膊有些紧,倒也看不出什么。
    “还难受吗?我去给你煮点醒酒汤。”祁湛走过来,自然地伸手想要摸他的额头,被喻礼偏头避过。
    “昨天麻烦你了,我有做什么失礼的事吗?”喻礼后退一步,一脸冷漠。
    跟昨晚那个黏黏糊糊拼命往他怀里钻的小猫咪完全不同。
    “喻礼……”祁湛感觉心口一痛,又往前走了一步,喻礼再度后退。
    你来我往之间,他几乎要把人逼到墙角。
    “你别这样……”明明被人冷遇这么久都没太大波动,可昨天被喻礼那样依赖过黏过之后,再次受到冷遇,却让祁湛感觉格外受不了。
    人果然是这世上最贪心的生物。
    他直勾勾盯着喻礼,抬手想要抚摸他的侧脸,被毫不留情地拍开。
    “祁总,”喻礼看着他,“如果您没有别的事的话,现在请离开我家,毕竟您的手已经好了。”
    喻礼伸手抵在他腰上,用了点力把人推开,眼睛却死死盯着他的脸。
    没见他露出什么微妙的神色,喻礼彻底放下心来。
    看来他也没把这家伙怎么样。
    他们两现在的关系,还是清清白白最好,要真的不清不楚又滚到一起,连他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离开那个令他窒息的空间,喻礼随意从厨房拿了一片面包出来叼在嘴里,虽然起晚了,但公司还是要去的。
    “我帮你跟公司请假了。”祁湛自顾自跟进来,熟练地在厨房里开火,准备给他熬醒酒汤。
    喻礼嚼着面包,盯着那人宽阔的后背,神情有一瞬间恍惚。
    这种场景太熟悉了。
    就跟他曾经看过的许多次一样,自以为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可实际上早已被他掰开来揉碎了,全部塞进了心底的最深处。
    他甚至能猜到这人下一秒会做什么。
    他会转过头来说,“早饭没吃,我先给你泡杯蜂蜜水,免得难受”,又或者是“虽然不喜欢蒜味,但是稍微忍一忍,喝了能舒服些。”
    果然,下一秒,那人开了火准备好一切,朝他轻声解释了句,“虽然不喜欢蒜味,但是多少喝一点,免得头疼。”
    然后又拿过一旁的杯子,熟门熟路地挖了一勺蜂蜜进去,“早饭吃这么晚对胃不好,我先给你泡杯蜂蜜水,润一下”。
    喻礼感觉自己差点就要绷不住泪奔了。
    他急促地呼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两下,直接冲回卧室,把门甩得震天响。
    可是进了房间,却感觉更窒息了。
    稍微有点凌乱的床铺,并排放着的两个枕头,甚至是祁湛脱下来叠好了放在角落的衣服,无不提醒着他昨天发生了什么。
    他,跟祁湛。
    又一次一起过夜了。
    甚至还差点酒后乱.性,给人留了一身的痕迹。
    喻礼握紧了拳头,强压下夺门而出的冲动。
    太难看了。
    这一点都不像他。
    祁湛被那动静惊了一瞬,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去推门的时候,已经从里面锁上了。
    他敲了两下,都没人应,里面也没有任何动静。
    想了想,祁湛索性掏了钥匙开门,正对上喻礼坐在床边,通红的眼眶。
    “谁准你进来的?滚出去!”
    喻礼恶狠狠道,嗓音却在颤。
    像是气狠了。
    祁湛把手里的醒酒汤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半跪下身,把喻礼的手包在掌心,仰头看他。
    以一个绝对弱势的姿态。
    “宝贝,”他轻吟一声,再次唤出这个搁置许久的爱称,“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的手指将喻礼白皙微凉的手背寸寸拂过,然后握紧,喉结上下滚动了下,神色甚至带了一丝恳切,“就等我一下,最后一次。”
    说完起身,按住喻礼的肩膀,在他通红的眼眶上轻轻吻了一下,转身快步离开。
    喻礼呆呆坐在原地,半响才回过神来,他几乎下意识就想跑,打开门却被那略微刺激的醒酒汤味道扑了满脸。
    鼻尖耸动了两下,喻礼顺着看过去,床头的杯子上也在散发着同样的味道,熟悉却难闻。
    他的那一步,却怎么都迈不出去了。
    刚才那人满眼的恳切就像是一根针扎进他的心里,喻礼死死咬着下唇,很想说,那又怎么样?
    凭什么要等你?
    凭什么要信你?
    可心里的难受却是真真切切的。
    他在折磨祁湛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