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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往下拧了两下,大门屹然不动。
锁了?
祁湛微微挑眉,细细回想了一下那人平时习惯放钥匙的位置,果然从电视机柜下面摸出了一把小钥匙。
钥匙插进了锁.孔,轻轻转了一圈。
打开门的时候,祁湛还没意识到他接下来会面对什么。
而当他亲眼看到那几乎塞得满满当当,几乎全是他的东西时,震撼不已。
衣服被一件一件包好塑料套,立在墙角,立了一整排,干干净净,像是主人随时会回来穿。他的书本笔记也被仔细地摆放在书架上,由高到底码得整整齐齐。
那些小件的,他曾经用过的杯子等等,就安静地放在桌面上,杯口朝下免得落灰,角落里还有一个巨大的塑料袋,里面装了花花绿绿的一大包,看上去像是零食。
祁湛随手翻了两下,终于想起来这些东西为什么也会在这里了。
喻礼倔起来是真的倔,绝不会轻易妥协的,尤其是对于感情这种事。
三年过去,这些东西早就过期了,但依旧没有被扔掉,或许它们从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一种见证。
更别提那曾经被他们挂在客厅墙上的照片,单人的,双人的,亲密的,现在也同样挂在了这里的墙上,连彼此间的距离和位置,都没有太大改变。
储物间本来就不大,也没有窗,祁湛看着眼前这一幕,开始感受到了一丝窒息。
当年他自以为保护的离开,虽然目的是为了变强,可又给喻礼造成了多深的伤害啊!
心思那么单纯的人,把什么都给了他,他却没能守住。
祁湛一直在这个房间呆了一个多小时,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碰,只是用目光寸寸扫视过这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样物品,也不断鞭挞着自己那颗,早已饱受折磨的心。
直到听见卧室传来的响动,才重新锁上门,退了出去,把钥匙放回原位。
“你在外面干嘛呢?”喻礼睡到半醒不醒的时候最可爱,眼睛半眯着,嘟哝了两声去抓他的手。
“在准备晚饭。”祁湛把手递过去,又给他掖了掖被子,“晚饭想吃什么?”
“随便……都行……”喻礼打了个哈欠,“你做什么我都喜……”
说到这里,他终于完全清醒了,把手抽了回来,撑着床慢慢坐起来。
“都可以,你看着做吧。”喻礼避开他温柔得要溺死人的视线,掀开被子下床,找了身衣服换上,“我等会还是去公司一趟,你呢?”
见他这么自然地问到自己,祁湛心里那一丝失落很快被抛到脑后,笑道,“我跟你一起去。”
顿了顿,又有些小心地问了声,“可以吗?”
没和好之前,他可以死皮赖脸一天三次地去喻礼公司打卡,但是现在,却必须要考虑喻礼的心情了。
“嗯。”喻礼无所谓地点点头,“家里没多少东西,晚饭出去吃吧,顺便买东西。”
祁湛自然是应了,等他去厨房收拾掉那些东西之后,才开始把自己带来的衣服往卧室里挂。
这下不大的衣柜,又是一半一半了。
左右泾渭分明,但是一侧叠放的衣服却是混在一起的,有种不分你我的亲密感。
收拾完了,那两只箱子却没地方放,储物间都塞满了。
他左右看了看,走到床边,掀开床单,露出下面的空隙,高度应该正正好。
里面虽然昏暗一片,但是隐约能看到里面似乎塞了些什么,祁湛伸手把它拖了出来,是一只精致的大箱子,没有上锁,但是也没有落灰,应该是被经常擦拭打开的。
里面是什么?
祁湛回想了一遍,他的所有所有东西都被放在那个储物间里了,这个应该与他无关,正当他准备把它往旁边推一推重新塞回去的时候,脚却不小心提到了箱子。
盖子开了一条缝子,露出一个尖角。
看起来像是叠起来的纸张,或者……信封。
祁湛顿了一瞬,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盖子。
四四方方的盒子,里面塞满了信封,靠近顶部的地方透出一缕蓝色,形成一条漂亮的蓝色丝带。
看数目,应该是他写的所有信都在这里了。
一封一封摆放地整整齐齐,形成一块块漂亮的小方格,祁湛随手抽出一封,看上去就像全新的一样,似乎都没有被打开过。
但是当他的手指试图打开信封的时候,只是轻轻拂了一下,就已经露出了信纸。
他又细细摸了一下连接处,胶水自然已经干了,但是没有暴力撕扯的痕迹,看信的人一定很小心。
祁湛还当是他想多了,又拿了几封出来,几乎都一样,从信封到信纸,都被保存得近乎完美。
他一直以为这人没收到信,或是不愿意看。
毕竟从来也没看到过回信。
可,他是喻礼啊……
是会把别人的所有心意都细细收好的喻礼,哪怕在那段他们分开,甚至近乎分手的岁月里,他也不会这样残忍地对待他的。
“你在看什么?”听到声音抬头,就看到喻礼靠在门边,偏头看他。
当看清他手上的东西,眸光微动。
“我想把箱子放进去。”祁湛指了指倒在地上的箱子,解释道。
他的食指一封一封划过那些信,轻声道,“我以为你没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