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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太记得了……”
不出所料的答案。
窗外有一缕阳光照进来,谢衍拧着眉头看她:“我再提醒你一句,你之前说的话我们这儿都有记录,作伪证是要付法律责任的。你好好回忆清楚,究竟听没听见隔壁的声音?”
警察本身就自带威严,再加上他疾言厉色的态度,苏美芳莫名生出几分恐惧,不过她还是坚持点头:“听见的。”
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谢衍扭脸就让情报中心的同事去查苏美芳的银行流水记录,果然发现了点异常。
苏美芳就是个普通打工的,每个月工资稳定在三千到三千五左右,一周前,她的个人银行账户里多出两万块钱,而就在事发没多久,她账户里又多出一笔两万元的转账。
“加上这两笔转账,她的总存款也不到六位数,这样的人会舍得定一晚上一千三的豪华酒店么?”姜飞分析道。
“三百块我都觉得贵。”谢衍说。
有了新线索,苏美芳再一次接受询问,这次是被传唤到警局的。
审她的依旧是谢衍。
“知道为什么喊你过来吗?”
苏美芳沉默地摇摇头。
“你账户里的四万块钱怎么解释?”谢衍问。
苏美芳仍不作答。
这是审讯室里最常见的情况,因为在事实没有暴露的情况下,被审讯对象总是会产生对抗心理。
佛雷德英博曾经说过,人类一般不会主动地,自发地供认自己的罪行。
只有证据已经被掌握,被审对象在趋利避害心理的驱使下,才会考虑和盘托出。
谢衍举着钢笔虚空晃了两下,疾言厉色:“你别以为你不说话就没你事儿了啊,账户流水我们这都能查到,你之前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大家心里都清楚。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情牵扯到的人来头多大,现在是在给你一个机会,你别把自己往绝路上逼。”
苏美芳揪着指甲盖,没有抬头。
这样的人,多半是不懂法,谢衍继续提醒道:“在刑事案上作伪证同样要承担法律责任的,严重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到时候可就不是一句‘不知道’能解决了。”
他刻意省略了情节较轻的那部分,因为他觉得贪图那么一点蝇头小利的人胆子不会太大。
苏美芳确实被吓到了,犹犹豫豫地开了口:“是我老公让我这么说的。”
感觉到对方的松懈,谢衍的眉眼一抬,立刻追问:“你老公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
苏美芳嗫嚅:“叫王胜,在一家影视公司里当司机。”
“他让你做什么?”
“就是让我在九点左右过去假装敲个门,在那待一会,然后跟你们说,听见声音了,其实我也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审讯进行到这里,姜飞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当初的预判是大错特错。
“有人要陷害瞿铮远,咱们是不是该去查那个司机,要不我把唐颂再叫来?”姜飞走出审讯室,又跟在谢衍的屁股后边追问。
谢衍给自己倒了杯水:“你妈煮的那个茶叶蛋确实咸。”
姜飞扑哧一笑:“你这味蕾的反射弧是不是太长了点?”
谢衍再一次答非所问:“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个王胜应该跟赵清有关系。”
姜飞:“什么赵清?”
还没完全理清楚头绪,办公室又有同事哀叹一声:“哎哟我的天,这谁干的啊,简直把瞿铮远往死路上逼。”
谢衍吓得心惊肉跳:“什么?”
“你看热搜。”同事把手机递给他。
#唐颂称坚决不会被收买#这条被顶上了榜首位置。
谢衍的眉心揪成一团。
唐颂在社交平台上声称瞿家人私下联络了他,想塞钱了结这事儿,还挂出一段聊天记录与录音,让某些居心叵测的人不要再试图用钱收买他。
这一热搜爆出来的后果可想而知。
况且评论区还有水军带节奏,大家都认为心虚的人才害怕真相曝光,更坐实了瞿铮远的“罪行”。
谢衍不知道瞿铮远家里人究竟是抱着什么想法去联络唐颂的,可能是不想舆论再发酵下去,也可能就是连他们都不相信瞿铮远是清白的。
瞿铮远的律师申请了取保候审,缴纳完保证金,瞿铮远被带离看守所。
不知道是谁透露了风声,一路上都有狗仔跟着。
原来的酒店肯定没办法回去了,王不凡直接把人带去自己刚定的酒店,又开了个房。
没过多久,瞿平生也赶到酒店,进门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回事,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公司股票一天内跌了多少点你知道吗?”
瞿铮远没应声,低头看着那抢眼的热搜,处心积虑的污蔑,铺天盖地的猜想,踩碎尊严的谩骂,胸口有一股浊气下不去,胃病又犯了。
这时候应该吃点什么,但他一点食欲都没有。
老爸和姑姑都来了,喋喋不休地说着,念得他更加烦躁了。
“那个唐颂究竟跟你什么关系?你给我说说清楚。”瞿平生推了一下他的肩膀。
“能有什么关系?你觉得我跟他能有什么关系?”
“那为什么你们大半夜的在房间呆那么久?”
来自家人的怀疑比网友的谩骂更令人寒心,瞿铮远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委屈,眼底赤红:“我的解释还重要吗?你们能私下联系唐颂就代表着你们根本不相信我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