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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对方的消费水准而言,这次聚会算是花了大手笔,恐怕叫自己来的目的并不单纯,温凛暗自分析了一番,随即笑着回答道:“我的日程表只有助理清楚,我自己都常忘,你倒会未卜先知。”
陈彰一挥手:“害,哪里是未卜先知,高中时你俩较劲,那可是出了名的……”
这话不错。他俩还不是一个班的时候,就开始争年级第一了,等到高二分科,争的东西就更多了。
“我记得运动会上,司远本来是3棒,看到旁边队伍温少爷站2棒,就要跟我换。”
“对对对!还有校庆的时候,你们记不记得,司远为了跟温少爷竞争不同摊位的销售量,跟隔壁班那个假小子说了多少好话,最后她一个人就买空了所有的咖啡和纸杯蛋糕!”
温凛叫来一杯London Fog,在一旁笑着听,他知道他们想起来的可不止这些——秒落后于司远,当晚失眠;校庆他摊位的热狗售空速度倒是快于司远,不过为了引人批量购买,他出卖色相跟七八个迷妹迷弟跳了二十多支舞……
当年那些真情实感的执着举动,如今说来桩桩件件都觉得有趣兼傻气,可每个人沉浸在回忆中的时候,便又像回到了那些青春年少的时节,每一份傻气中都透露着可爱。
“哟,已经来了这么多人了,我还以为我来晚了呢。”
洪亮的声音横空挤进了谈笑中,众人闻声一瞧:“正说着你,你可就来了!”
温凛像所有人一样,侧过身转向了司远,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几分钟前他还疑心陈彰是用司远诳他赴会,想着自己若是见不到人,应当何时离去。
司远朝着一众人点头,一抿嘴,脸上立时陷下去两个深深的酒窝:“好久不见啊,大家。”
他说着,将提着的两只大手提袋放到吧台上,开始分发伴手礼,女士们收到了香水,男士们收到的则是精油。
对于精油,在座男性的鉴赏水平都属于门外汉级别,倒是女士那边都炸了锅:
“哇,这可是XX最新推出的联名款,只有X国才有售的!”
“你怎么能抢到那么多瓶啊?”
司远被热情地围住,干脆就坐到了昔日的女同学身边:“这都是托工作的便利……”他现在深耕于美容个护行业,且时常出差,相关产品他容易买到手。几个同学一听,纷纷要加他微信,方便以后找他代购东西。
温凛没有参与这一系列话题,他隔着好几个人看向司远,看得目不转睛。
司远比读大学时更瘦,皮肤的颜色也深了一些,气色倒是一如既往的好,笑容和眼睛也一如既往的明亮,与周围人侃侃而谈时看起来自然又亲切……高中时他便是如此,永远能够让周围人享受着他不断散发的魅力。
温凛端起红色的英式茶杯,一口茶水入喉,内中的香草糖浆似乎有些发酸。
这时,忽然有人回过头跟温凛开玩笑道:“学委都这么表示了,班长你有什么想说的?”
温凛放下茶杯,朝人微微一笑:“今天的酒水都算在我头上。”
众人顿时散了半数,三三两两地到酒柜旁挑酒。
司远拿着自己的杯子坐到温凛身边:“还是你厉害啊。”
不同于外人所知的针锋相对,他们俩早在很久以前就开始互相欣赏,偶尔聊天还要商业互吹的朋友,所以司远说这话是发自肺腑,没一点以退为进的矫饰。
温凛笑着摇摇头,眼睛看向他杯子里的果汁:“你不去看酒吗?”
“工作时候喝得多,平时就不喝了。”司远喝了一大口果汁,嘴唇湿漉漉的,“鲜榨的果汁,挺健康的不是吗?”
两人随便聊了几句,挑酒的人便又回来了,大家喝得尽兴,七嘴八舌地聊了一个多小时,随后各自结伴去往不同的楼层享受,有的去了雪茄吧,有的去参观主人的珍藏古董,有的去书屋喝下午茶。
一直欲言又止的陈彰,此刻果然出声,邀温凛去楼上包间打桥牌。
温凛眼见着司远跟随其他人走到庭院中,唇角勾了勾:“谢谢,一会儿吧。”说罢便下了台阶。
整个庭院很乱,然而乱得错落有致,露天游廊,假山竹林,清浅的池塘,玳瑁屏风……温凛走迷宫似的四下看了一番,终于找到倚在假山后抽烟的司远。对方的视线投到有些泛黄的竹丛中,口鼻中呼出一股白色的烟雾,丝毫没注意到靠近的温凛。
看了这闲适与寂寥共存的景象,温凛问道:“怎么一个人?”
“总不好当着女士的面抽烟吧。”司远不带犹豫地接了他的话,同时站直身体,从裤袋中摸出一个随身烟缸,“你要不喜欢,我也可以灭了。”
温凛伸出手:“给我来一根。”
司远爽快地递上烟盒:“我以为你不抽呢。”
“抽的少而已。”温凛凑过去,方便他给自己点烟,眼见那橙红亮了起来,他用手夹住烟,轻轻地吸了一口。
烟的味道是醇厚的,后劲儿却有些冲,从鼻腔里游出来,带着凉和辛辣。
看着青白色的浓厚烟气一点一点消失在空中,温凛又开口道:“司远,我结婚了。”
第6章 暗示
司远这才注意到,温凛夹烟的那只手上,居然有一枚铂金边镶蓝宝石钻戒,宝石体积之大,简直让人难以忽略。
“哎,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虽说我去出差了确实也出席不了……”司远因为惊讶呛到一口烟,别过脸咳嗽了两声,“咳咳……新婚快乐啊,回头补份贺礼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