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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睡得迷迷糊糊,差点把水喝到整张脸上,还滴了几滴到下巴上,他也是浑然不觉,喝完才感觉什么东西抹过自己的唇角,紧接着额头触了什么东西,也沾了几滴水。
    早上醒来后,他还是有些困,不过周身却轻快了许多,燥热之感不再,似乎是退烧了。
    正当他有意再睡个回笼觉的时候,下巴被人捏住了,紧接着耳边就传来轻微的“嘀”声,再来肩颈倏地放松了——有人解开了他的蝴蝶结。
    “醒了就起床。”是丈夫的声音。
    他慢吞吞地从睡袋里出来,睡眼惺忪地看向丈夫,对方仍穿着家居服:“几点了?”
    “九点。”
    傅观宁有点惊讶:“你没去上班吗?”
    “已经在电脑前工作一个半小时了。今天没什么重要的会面,下午去也无所谓。”温凛把外套放到他膝头,“你好点了吗?”
    嘴上虽然这么问,其实温凛心中早就有了判断,烧退了,脸上的浮肿也退了,显然是比昨天好上许多。他觉得傅观宁这场病来得简直没必要,如果第一天就按他说的去医院,绝不至于如此;又觉得傅观宁未免太容易害羞了一些,竟然因此到了讳疾忌医的地步。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示弱激发他人保护欲”吗,这种手段……是的,在所有人都心疼他的环境里,这招确实行之有效。
    不过,他体质不好,不用示弱也就足够弱了。只是那医生说“先前买的药可以用”,这先前是什么时候?他是早知有这一天,还是本就有经验,知道该买什么药?
    不对,清理不干净不会是老手的做派,除非他是真的想要耍手段……
    他正暗自忖度着,傅观宁已经做了回复:“嗯,谢谢。”同时转身要去整理床铺。
    温凛看着傅观宁弯腰去抚平床单上的褶皱痕迹,屁股撅
    起来,宽松的裤子隐约勾勒了两条修长的腿,这让他不仅让想起昨晚上药的情形。那时候他真是心无xie念,一心把傅观宁当成病人,或者说一个病了还不肯听话的倔小孩来看,如今去回忆那细节,他就记起了那个雪白的,线条起伏柔和的小小山丘。
    他当即不自在地挪开视线,上前捉住了傅观宁的手,把人:“管家会整理的,不需要你做,你先去隔壁洗漱,然后下楼吃饭。”
    傅观宁低头看了一下对方的手,手上的戒指戴得好好的,温热的手掌贴着自己的手背,纤长的手指包裹住自己的手。他再抬头看丈夫,丈夫就放了手,黑白分明的眼睛居然有一丝慌乱,看得他忍不住就笑了:“好的。”
    他觉得很快乐,觉得丈夫有点笨拙的可爱,觉得丈夫前两天可能是真的忙碌。他忽然就忘了先前许多的不开心,因为丈夫毕竟还是回来照顾自己了,喂过来的米粥,夜间递来的水,涂抹药膏时候小心翼翼的手势,足以打消他的一切忧愁。
    接下来几天,傅观宁又睡回了自己的卧房,不过每晚温凛都会让他去书房,亲自给他上药,依旧是直来直去,不过一套流程熟悉之后,就从轻而缓变成了轻而快。直到他的伤好得彻底,这件事才算结束。
    傅观宁对此还有些舍不得。某天晚上,他习惯性把药膏放到口袋中,等到打开门才想起,昨天温凛给他仔细看过,说是已经长好了。
    确实是不疼了。患处已经好透了,没有再去书房的必要。
    他走到廊上,朝楼下望了望。没看到人,可是听见了电视里的声音,具体的字句不甚清晰,但听得出字正腔圆,大概是新闻或者纪录片——像是丈夫会看的节目。
    是啊,对丈夫来说,可能是完成了一桩任务吧。今天过后就少监督一件事了,累了好几天,应该要放轻松的。
    可是自己还是想过去和他多亲近亲近啊。
    傅观宁关上门,靠在门板上,轻轻抚摸手上的戒指。
    最开始只想要一个拥抱的。可是那天夜里,他被抱了,被吻了,甚至跟丈夫有了不能更亲密的接触,纵然时机不太好,体验不尽如人意,可也不是所有的触碰都让他感到害怕想哭。他知道,如果丈夫愿意接受他,给予的抚触会变得温柔体贴。
    傅观宁想到这儿,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把脸埋到手掌里,仿佛自己脑海里的声音和画面已经转播给人看了一样。
    丈夫虽然还没喜欢上他,可是既然跟他做了,性质上也算是圆房了不是吗?那天晚上还照顾了他的情绪,让他在书房睡了一晚,这算是……接受他了吧?依照丈夫的个性,既然做过,就会对他负责的吧?
    可是,这几天上药的时候,丈夫看到他的身体也没什么表示啊,而且处理伤口的动作越来越快,涂完药就让他走。
    是自己的身体不够有魅力吗?傅观宁走进浴室脱下衣服,对着镜子打量自己的身体。
    是不是身形不够好看呢?太单薄了吧?就连之前手臂上稍微练出来的一点肌肉,荒废了几天没练就又软下去了。
    他转过身又去看后背和臀部,形状倒尚可,只是一溜的白,比面部皮肤更白上一层,因为终年不见阳光,是真正的莹白若雪,唯有腰上留了一点淡青色的淤痕。
    看起来,是应该加强锻炼,再买点古铜色的美黑油涂一涂?
    哎,练肌肉和改变肤色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还是要再想想别的啊。
    他穿上衣服,决定还是用投桃报李的方法靠近丈夫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