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期关系_分节阅读_19
羽骞从小就由家里的阿姨照看着,偶尔他妈把他扔到他姥姥家。他性子也挺孤僻,跟你挺像,也不爱说话。我们四个从小就认识,穿开裆裤就认识了。
程子旭,那都是后来的事儿了。高中分班,我们四个打散了,羽骞跟程子旭一个班。高中嘛,家里安排了不少补习课,我们几个也基本不咋见面了。有次过生日,羽骞爸妈没在家,是程子旭带羽骞去了趟游乐场。那两人估计就是从那时候才开始渐渐熟起来的。”
“那个时候,江羽骞就喜欢程子旭了吗?”虽然周皓不想承认,但也没办法,与他肌肤相亲的男人其实一直惦记着别人。
“差不多吧,两人后来经常一起做作业,复习功课,还老出去玩。高中毕业的时候,他们班毕业旅行去了。回来的时候,羽骞跟我们几个说,他喜欢程子旭。”
贾临掂量起周皓的神色,就怕这人觉得委屈听不下去,好在面前人形色如常,他继续往下说,“羽骞挺闷骚的,难得见他主动喜欢人,虽然是个男人,但是只要他喜欢,我们几个都乐意撮合。”
“然后呢?”
“高三毕业的那年暑假,我们几个瞒着羽骞帮他策划了场表白,羽骞虽然气哥几个先斩后奏,但是其实还挺高兴的。不过,谁也没想到,程子旭拒绝了他。”
原来是表白过一次啊,那这人上次拿着戒指是再想表白一次吗?
原来不论怎么高傲自负的人,也有肯折腰低头的时候,遗憾的是,你不是那个令他服软的人。
“看来,他很喜欢程子旭。”
“是啊。”贾临调笑似的说,“不过我觉得你比程子旭更适合羽骞。”
周皓也附和着笑了笑,很生硬。
送走了贾临,周皓冲了个澡也上床躺着了,这一晚上真够折腾的。江羽骞醉醺醺地躺着,两人之间难得的安静,再也不争不吵了。
周皓把身体贴了过来,想汲取一点所剩无几的温暖。他偏激地想,就让这种状态持续下去吧——他喜欢江,江喜欢程,程不喜欢江。
这样子,他跟江羽骞就都是可怜人了。
可怜人好啊,两个人一起可怜总比一个人可怜来得强。
“江羽骞,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委屈你陪着我这个疯子,好不好?”周皓贴着那人的后背,阴森森地从嘴里冒出这句话。
第二日早晨,周皓端端正正地坐在餐厅里喝粥,他抬头瞥了眼刚睡醒的人。
“厨房里有粥,我上班去了。”周皓起身,没再多瞅江羽骞,自顾走到玄关处换鞋了。
江羽骞还处在昏沉懵懂的状态,对于昨晚的事儿,他是一点印象也没有。用力按压几下太阳穴,还是无济于事,想不出任何片段来。
第14章 生病
天是越来越冷了,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屋子里开着暖气。从外面走一遭再回屋,温差之大,直让人打瞌睡。
周皓也跟进入冬眠似的,总觉得身体困,睡不够。一量体温,才发现是自己发烧了。
跟老师请了两天假,就在家躺着,吃饭全靠外卖。江羽骞几乎就不过来了,周皓也不会再打电话过去盘问,因为知道盘问不出什么名堂。
只是,人在生病虚弱的当儿,总希望身边能有个亲近的人帮忙照应照应。
他终于还是给江羽骞打了电话,第三次才打通。
“我生病了,你来看看我。”周皓说话向来开门见山,从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没空。”
“你就下班顺道过来,水果都不用拎。”
江羽骞不喜欢跟这人耍嘴皮子,直接按掉了电话。
那头传来的“嘟嘟”忙音,周皓知道,他偶尔渴望的温存,又一次失败了。
不过不打紧,他能走能吃,自己能照顾自己。
晚上,外卖到了。他把外卖盒搁在桌上,打算先去阳台抽根烟。香烟刚掏出来,他就看见了程子旭从一辆车上出来,紧接着,车内伸出一只手给他递过去围脖。
其实周皓没有看见车内的人,只是他认识,那是江羽骞的车。
抽烟的兴致瞬间没了,他回到餐厅,打开了外卖盒——里面是粘稠的甜玉米粥。他用勺子舀了一口,太甜腻了,周皓觉得自己喉咙里都是腻得发齁的窒息感。
粥被倒进了垃圾桶,热粥成了弃羹,还冒着可怜的热气。
周皓就这么无所事事地蹲下来,盯着垃圾桶里糊成一团的黏粥,他还是没忍住,拿出一根烟叼起来。
“呼——”吐出一口烟,心里的烦躁没散去,反而更加凝聚起来,一时间他只觉得心里堵着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
江羽骞一身黑色风衣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周皓蹲在垃圾桶旁,两指间夹着烟,也不抽,光用眼睛瞅着。
烟头越烧越旺,越来越短,眼看就要燃到两指间——
“你在干什么!”
周皓抬起头,看清了来人,嘴角扯了扯笑,刚才注意力太集中了,都没听见开门的动静。掐灭了手里仅剩一截的短烟头,丢进了垃圾桶。
“不是说没空嘛。”鼻音很重,像是“嗡嗡嗡”的沙哑声。
江羽骞听出了这人嗓子里的重音,随意问道,“好点了吗?”
“死不了。”
这话没毛病,可怎么听都觉得酸溜溜的,周皓自己当然不会承认,他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主儿。
承不承认都无所谓了,江羽骞反正是听出来了,这人不太高兴。
江羽骞不再看他,眼睛瞥回,正好看见了餐桌上的外卖盒子,还有垃圾桶里粘稠不堪的浓粥。他脱去风衣,仍在客厅的沙发上。然后进厨房,撸袖淘米煲粥。
周皓觉得不可思议,眼前的一切太怪异了。江羽骞淘米做饭?还是为他这个病号?真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他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突然闯入的话语会惊了这一场梦。
刚才的小小醋意,周皓全然忘了。他有点惊异于江羽骞的反常,又十分享受这种温柔的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