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林笑笑：“其实，我也不是真傻，我很早就知道我的账号能赚钱了，毕竟，各大平台的视频点击量摆着……”
    但是，碍于胡主任的淫威，他不敢多问，宁愿选择默默吃亏。
    小人物就是这样，没有任何背景和靠山时，你有理也没地方说。明明从你身上压榨了这么多钱，最后还企图阴你一把，让你倒赔几百万……别人说狼心狗肺，其实，人心人肺才最可怕。
    肖蛮蛮忽然笑起来：“幸好胡主任贪婪过度，否则，我们还真的不好意思找理由跟她撕破脸……”
    吕林也笑：“可不是吗？小蛮蛮，若非你，我别说拥有现在的这一切了，我可能小命都要没了。所以，这一切，全是你应该得到的。”
    肖蛮蛮的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你现在单干更加辛苦，所有成本都是你的，我觉得这是不对的，这样吧，以前的合约还是作数，但是，我觉得我占十分之一或者十五分之一就行了，三分之一真的太多了……”
    吕林诧异：“不是一半吗？怎么变成三分之一了？”
    “明明是三分之一好吗？”
    “那就三分之一呗。”
    “不行，真的太多了，你还没有除开成本。对了，我们就这么决定了，我占十分之一好了，反正我也是不劳而获……”
    吕林哈哈大笑：“人家为了争夺利益打得头破血流，难道我俩要为了谦让利益打得头破血流吗？”
    彼时，街口红灯，他停下车，看着肖蛮蛮，双目放光似的：“小蛮蛮，别说和你分享三分之一的利益，就算全部给你，我都心甘情愿，永远不悔！”
    肖蛮蛮避开他的目光，再也不敢接话了。
    那天晚上，肖蛮蛮躺在床上看吕林发来的报表，这是他的id在所有平台上的流水明细。身为一个千万级粉丝的网红，肖蛮蛮真的不知道，原来光靠视频也可以这么赚钱。甚至，一个网红居然可以这么赚钱。
    她很震惊。她甚至拿出了当年签订的那份原始协议。当年的协议很简单，二人也不懂什么法律细则，也没有仔细商议，就那么随便写了几句话，约定她出资十万，吕林出资三十万，然后，她分享吕林三分之一的收益。
    现在重新阅读这个漏洞百出的合约，别说胡主任觉得过分，肖蛮蛮自己都觉得过分了。
    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得到那么多——一年得到三分之一的利润，真的是啥都不干就可以混吃等死了。
    这简直是撞大运了（太不公平了？）
    “蛮蛮……”
    她立即放下手机，坐起来，只见那冬推门进来。
    那冬在她对面坐下：“蛮蛮，吕林的房子都弄好了吗？”
    “差不多，今天交房了。”
    那冬意味深长：“最近你和吕林联系很频繁吗？”
    “还行。”
    那冬缓缓地：“现在，我觉得吕林更合适一点……”
    肖蛮蛮一怔：“那女士，你的意思是？”
    那冬长叹一声，“我一直认为那个人就是富小明，可是，你又说他是kk，我都糊涂了。如果真的不是，那就早作打算，不要藕断丝连……其实，我觉得吕林也蛮好的，真心诚意，从未改变。而且，现在他基本上算彻底混出来了，也摆脱了他的原生家庭……”
    有一句话，那冬不敢说：无论kk是不是富小明，此人都很危险——如果他不是富小明，当然不用说了；如果他就是富小明，这么装神弄鬼就更可怕了。
    为人父母者，首要考虑的条件并非对方有没有钱，而是对方能不能给自己的女儿提供一份安全感和真实感，很显然，她觉得kk不能。
    “对于吕林，我们算是知根知底，但是kk，真的是雾里看花，我这些天越想越糊涂，总觉得此人神鬼莫测，不如远离！我们是普通人，惹不起他们那种人的……”
    肖蛮蛮无言可对。
    那冬也没多说，慢慢站起来：“对了，蛮蛮，如果这段时间没什么活得话，你也不用担心，你要买什么就刷信用卡好了，账单我来还……”
    肖蛮蛮惊叹：“那女士，你是明示我可以做啃老族吗？”
    那冬和颜悦色：“我有几个同事的孩子都先后失业了，他们中的有些人以前是银行业的有些是金融行业的，大环境这样，大家都可以理解，你没什么活干倒也不用太操心，我的薪水足以养活我们母女俩……”
    肖蛮蛮惊叹：“难道我要一辈子吃你的养老金吗？”
    那冬不以为然：“我才五十来岁，再让你吃三五十年都没问题！有什么好怕的？”
    肖蛮蛮噗嗤一声笑出来：“那女士，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情，我可能真的发财了……”
    那冬：“……”
    她把手机递过去：“你看……”
    那冬看了半晌，长嘘一口气：“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肖蛮蛮，别拖泥带水了，就吕林吧。吕林对你真心诚意！”
    那是一场盛大的舞会，出席者，基本上都是圈内的未婚男女。
    年轻的小姐们固然盛装打扮，争奇斗艳；出席的男士也不遑多让，一个个西装革履，看起来绅士风度十足。
    一群年轻的小姐相谈正欢，有个人忽然变了声音：“天啦……你们看……”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一个男子缓缓而来。他高大挺拔、丰神俊朗，一路行来，偌大宴会厅的灯光好像都黯淡了。
    女士们有短暂的目瞪口呆，每个人都在想：他是谁？
    为什么早前圈内从未见过此人？甚至无人知他姓甚名谁。
    可是，他的举止，他的笑容，他眼神中那种淡漠的满不在乎……在在地都昭示着他是个大人物。
    他是谁？
    被围在中间的凯琳忽然想起一个人，但是，又不敢确认。前不久的那个盛宴，她隐约见过这个人，但彼时，出席者都被肖蛮蛮吓破了魂，狼狈不堪，在这个人出场的时候，他们已经呆若木鸡，无暇铭记他的长相。
    可他这样的人，只要见过一面，就令人难忘。
    凯琳心里一动，立即给张张发了消息。
    张张立即走到大小姐身边。
    凯琳低声道：“我说的那个人就是此人……你盯着他……”
    张张几乎是耳语：“大小姐，你确定是他？”
    “是的。我只是不知道他和肖蛮蛮到底是敌是友……”
    张张点点头，一副心里有数的样子，悄然走开了。
    凯琳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忽然有点怕肖蛮蛮又忽然出现，可是，她看了看人群中隐匿的张张，立即又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该死的肖蛮蛮，今天你要敢前来，必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舞会已经开始。
    几名小姐争先恐后地围上去，她们顾不得矜持，她们争着想和这男子跳一曲——这神颜，大家觉得今晚要是不共舞一曲，简直白来了。
    可是，神仙颜值的帅哥稳稳地坐着，客客气气端着酒杯谢绝了一切邀约。他谢绝的理由也很简单：我不会跳舞。
    不会跳舞，你来干什么？
    而且，这时代，这么年轻这么帅的人不会跳舞？你骗谁？
    但是，小姐们不敢这么说。
    而且，大家竟然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帅成这样，有必要撒谎吗？
    小姐们怏怏不乐地先后铩羽而归。
    远远围观的凯琳这才慢慢走过来。今晚，她一身高定的湖绿色晚礼服，黑长直盘起来，个子也高，盘靓条顺的同时显得清纯优雅，也有几分明星的风采。
    她站在kk面前，嫣然一笑：“先生，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不等kk回答，她接着柔声道：“我知道先生你不会……其实，我也不太会，我们可以互相学习，很简单的……对了，我叫凯琳，xx是我的父亲……”
    大小姐自报家门，意思也很明显：你拒绝我就太不给我爸面子了。
    kk有点意外：“原来你就是凯琳？”
    凯琳想说，我上次就见过你，但是，她忽然意识到上次自己满头满脸都是菜汤，又被红酒卸妆，kk当然没法把自己和当天的那个人联系起来了。
    她索性一把拉住他的手：“我只是请你跳一曲，我不会吃了你的，你放心好了……”
    kk被她拉着，只好走向舞池。
    跳舞这种事情，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非常简单，更何况是kk，他看得几眼就明白了。
    凯琳原本就是舞林高手，从小学芭蕾钢琴等等，身段又好，打扮得又极美，二人一配合，竟然翩翩起舞，把舞池中的其他男女一下就比下去了。
    凯琳拉着他一连跳了三支曲子，到后来，大家干脆停下来，看着居中的一对男女翩翩起舞，形如一场盛大的表演。
    凯琳很得意，有心卖弄，几乎拿出了浑身的本领，到后来，二人跳起了欢快的踢踏舞……周围掌声此起彼伏的配合。
    终于，二人停下来。
    凯琳额头微汗，笑靥如花，kk却看着人群中的一张面孔，好生诧异。
    “kk先生……”
    凯琳的柔声在接触到对面那张面孔的时候，忽然变成了尖声：“肖蛮蛮……你怎么阴魂不散……”
    她立即闭嘴，把后面的话全部吞下去，只是紧紧挽住kk的手，一副正牌女友的样子。
    肖蛮蛮走过来，死死盯着kk。
    大家都诧异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因为早前的注意力都在那对俊男靓女身上，根本没注意到忽然多了这么一个人。
    这年轻的姑娘白衬衣牛仔裤小白鞋……和盛大的舞池格格不入。
    她死死盯着kk。
    然后，在众人不明就里的目光里，几步上前，一把打掉了kk挽着凯琳的手。
    众人惊呆了。
    她却若无其事指着kk的鼻子：“kk，你这个愚蠢的伪君子，三番五次干涉我，现在，你tm居然敢跑到这里来发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