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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捂着嘴,宁鸿惊怒地抬起头。
面前,俊美无双的青年眉眼弯弯,满怀期待道:“宁大哥,味道如何?”
……丫的。
他是真没察觉到,还是觉得无所谓?
堂堂龙傲天难道真的这么纯良,这是要把人逼疯么?
宁鸿木着张脸,恨恨咬牙。
炎芝在齿间碎裂,口感比最娇嫩的羊羔肉还要柔滑细腻,充沛的灵力顺着喉咙滚落,融入经脉,浑身畅快得如坠云端。
……明明是世间极致美味,宁鸿眼前萦绕不散的却是杭小时微红的指尖,白皙修长,指腹温软。
以及那人弧度优美的唇,一张一合间,隐约露出白净微尖的虎牙。
此刻灵珍下肚,满口生香,化为一股热流在体内流窜。
他却说不清,是云母味道更佳,还是刚才擦过舌尖的手指更诱人。
僵硬片刻,宁鸿木着脸,勉强勾起一抹温和的微笑,低声道:“好吃。”
“好吃,那就多吃点啊。”杭小时笑意更浓。
……多吃点,再吃就连你一起吃干抹净了!
拜托,有点危机感好不好?
宁鸿微微垂首,敛下眸中骤然晦暗的光。
如瀑乌发披在他瘦削的肩头,称得青年的身形近乎是单薄的,却有黑色游龙纹从衣襟中探出一角,盘桓在苍白的颈侧肌肤上,朝杭小时龇着尖长的牙。
杭小时笑而不语。
然而在脑海中,他乐得发疯:“哈哈哈哈哈,025老师,终于也轮到我揩别人的油了!”
“低调,低调。”025也笑。
“我懂。”杭小时竖起拇指,“闷声发大财嘛。025老师,你说现在我亲吻手指,算不算跟他间接接吻?”
“当然算呀,还会伴有总部下发的电击大套餐,让你的初吻像过电一样酸爽哦!”
杭小时顿时苦了脸。
“那还是算了吧,以后机会多着呢。”
他用余光瞥了眼右手食指,颇觉惋惜地摇摇头,不动声色地将手敛入袖中。
回过头——
石壁上摊开数叠薄片,是切好的云母炎芝。
而孟青河站在一边,俊朗的眉宇紧紧锁起,面目沉黑如铁。
“你竟然、竟然用我的秋水剑……”青年咬牙切齿。
话音刚落,杭小时右手中抓着的青色长剑似是有灵,剑身微抖,发出一声清越的颤鸣。
——杭小时刚刚用它切割云母炎芝来着。
“哈哈,刚才这不是,手头没有合适的工具嘛。”杭小时干笑两声,抬手将剑柄塞入孟青河手中,爽快道,“用完了,现在还你。”
孟青河瞪眼:“你……”
“哎呀别纠结了,孟大哥,你也来一口!”
长剑在掌心震颤,孟青河的谴责尚未来得及说出口,嘴里已经被杭小时塞了一块云母炎芝。
炙烤的火候刚刚好,外酥里嫩,一口下去满嘴油香。
怎么……怎么这么好吃……
孟青河下意识咀嚼数下,喉结滚动,将灵芝咽下肚去。
登时有一股暖流自小腹涌出,流通四肢骨骸,将身体里诸多关窍尽数打通,又最终汇于丹田,化为一簇熊熊燃烧、散发热量的火。
这是炎芝中积存的灵气,以如此方式在丹田内储存,并会随着孟青河运功而逐渐吸收,纳入自身气海中去。
这一点灵力,足足抵得上孟青河十日苦修。
只是一口,便抵十日。
而且口感味道,都是绝世珍馐……
青年沉默许久。
他惭愧地低下头,望了眼掌中长剑,眸中闪过激烈的挣扎之色。
秋水剑似是有所感应,在主人手中颤抖不已。
青年抬起手,长袖翩翩,拂过光滑如明镜的剑身,指尖在末端的冰棱突起上停顿片刻,轻捻数下,似是安抚。
随后孟青河握剑回身,剑尖笔直,直指炎芝。
“再切一些,怎样?”
他眸光闪烁,小声道:“我……想带点回去。”
……
杭小时一行人享用天地奇珍时,与之相隔不远的一片小树林中,两名青年正缓步而行。
其中一人身材高大,背影魁梧。
春寒料峭,他却只穿着一身轻薄的短衫,饱满的肌肉从领口和臂弯处露出,几乎要将衣衫撑爆。
一边走着,青年一边四下张望,末了失落地垂下头,嘟囔道:“走了这么久,一只灵兽都没碰到,咱们可真倒霉。徐阳,这个方向真的有大凶兽么?”
青年身强体壮,嗓门亦嘹亮,即便普通聊天,也仿佛铜钟震耳。
在他前方,身形修长的青年正缩在一株柳树后,从纷扬的絮绒上方探出头,聚精会神地眯缝着眼睛,仔细窥望。
猝不及防听见陈戍粗犷的嗓门,徐阳背脊剧烈一颤,倏地缩了脑袋。
“笨蛋,小点声!”他恼道。
陈戍摸了摸后脑勺,犹豫道:“可是,凶兽……”
“我说有就有!”
“……哦。”
陈戍讷讷地应了一声,闭嘴不再说话。
前方,徐阳再度缩在柳树之后,拽过几根柳枝聊作遮挡,远远地眺望杭小时一行人。
一边眺望,他一边咬牙切齿,低声咒骂着,零星几个字眼飘入陈戍耳中,什么“炎芝”、“让他抢先一步”、“该死的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