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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眈在医院呢,他没告诉您?”前面传来声音陈杰惊讶的声音,同时,他也听见了一声很低的呢喃声。
    “好冷……”
    声音是从谢眈嘴中传出的,他浑身上下都颤抖着,至于眉眼,嘴唇。
    胡子看着站在一边的叶堂顿了一顿,有些踌躇不前,终于坐下。
    随后将谢眈整个人揽了过来。
    他取下了自己的大围巾,将人在他怀里围的严严实实。
    谢眈几乎是无意识的靠在他肩上,除了打针的那只手外,另一只手烫的厉害。
    颤抖也不再那么明显了。
    他就这么靠着叶堂,又轻轻说了一声:“冷……”
    声音几乎低到要听不见。
    头一回见他如此无助的样子,叶堂都不由自主的怔住。
    长时间的相处下来,他差点忘了,谢眈不过也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叶堂伸手到他肩膀拍了拍,像哄幼儿睡觉一般。
    谢眈渐渐地没了声音,大概是意识在沉浮之中忽然找到了依靠。
    就像几近溺死的人摆脱了纠缠的水草,抓住了岸上的树枝一般,安心地靠在他肩上,不再说话。
    他眉头渐渐舒展了。
    陈杰刚打完电话,刚一回头,就看见了这一幕。
    他顿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手中的手机都差点掉在地上。
    可是见胡子的模样,已是见怪不怪。而叶堂低着头,谢眈正睡着,他只能将到嘴边的话压住,强压着情绪坐下。
    “他妈妈怎么说的?”胡子压低声音,主动问。
    “人在宣城,已经开始赶回来了。”陈杰嘴上答着,目光却没有从叶堂和他身上移开。
    点滴一点点滴着,大概在还剩半瓶的时候,谢眈睁开了眼。
    胡子最先看到他醒过来,立马就站了起来。
    “你醒了啊。”陈杰也揉了揉头发:“感觉好点了吗?”
    “你们怎么在这里?”
    谢眈开口问,目光无意间掠过玻璃门外,外面灯光昏暗,他只看到一人影快速的闪过,其他什么都没有。
    瞬间,鬼使神差地,一种怅然若失的心情就涌了上去。
    奇怪的是他也不知道原因。
    只是总感觉自己刚才好像错过了什么。
    谢眈及时收回目光,听到陈杰开口:“你还说呢,一个人出来打针也不说一声,我叫胡子给你打电话,是护士接的,说你在医院,我和——”
    他话说的极快,谢眈只听得个大略。
    “反正我就翻院墙出来了。”陈杰接上,如是说。
    周遭似乎在倏然间暖了起来。
    他记得陈杰最怕黑。
    即便如此,还冒着被学校抓到的危险,大半夜翻围墙出来看他。
    谢眈抬头,问陈杰:“你翻院墙出来……还不快回去。”
    又看向胡子:“你不回店里?”
    “回去个屁呢。”陈杰一屁股坐下,“胡子一会儿还要回店里看着,我先陪你把针打完。”
    谢眈没答话,原本像死水一样的东西忽然有了波澜。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身上还盖着一条大围巾,于是问陈杰:“你的?”
    “没没没,”陈杰连忙摇头,又在顷刻间与胡子面面相觑。
    他们都知道胡子从不戴围巾,那当然……
    直到最后,陈杰方才吐出了一句话来:“出来的时候冷,我在我们寝室里拿的。”
    好在谢眈刚才疲乏,也没多想,应下:“记得还回去。”
    接着又闭上了眼睛,没说话了。
    到了点,胡子店里晚上人不够,他得走了。谢眈的药没剩多少了,于是便催促着陈杰也赶快回去。
    陈杰不愿,坚持要等他打完送他回家,然而谢眈比他更犟。
    迫于无奈,陈杰只好说实话:“先会儿阿姨给你打电话了,我告诉她你发烧了,她和叔叔正在往回赶。”
    谢眈又是一惊,连着输液管都微微摇了摇。
    陈杰看在眼里,向来知道他不愿麻烦人,语气渐渐变得没底气:“等他们来接你了,我就走。”
    谢眈只是看他,目光沉沉,又很快低下头,心中已经百般滋味。
    他实在应该感谢原主。
    给了他这样一段生命,让他能体验人世间诸般情感。
    毕竟……他从未想过,自己也会被这么多人所在乎着。
    “站着干什么。”谢眈侧头示意他:“坐着。”
    过来十来分钟,谢眈靠着椅背又睡着了。
    针已经打完,护士和陈杰帮他处理完后,就坐在旁边,一直等着。
    到后来,陈杰也有些昏沉了,好在听见了高跟鞋踩着地上的响声,抬眼。
    谢眈就睡在他身边,陈杰小心翼翼的起身,生怕把他闹醒,轻手轻脚的就出了输液室。
    谢父和谢母也自觉停下脚步,就站在输液室外。
    “真是谢谢你和叶堂了,这么照顾眈眈。”
    谢母主动开口,压低声音向他道谢。
    “应该的。”陈杰又答:“叔叔阿姨,他睡着了,我是翻院墙出来的,就先回去了。”
    “等等。”谢母的脸色看上去稍有疲意,但还是笑着:“你们学校离这儿远,大半夜也叫不到车了,我们外面有车和司机,叫他送你们回去。”
    她一番好意,陈杰也没有推辞客气,应下后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