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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正常,师兄那个性子……有一点偏执,认定的东西,就一定要拿到手,不管可不可能,都要费尽全力的拿到手,甚至能达到疯魔的程度,为此赴命都在所不辞。大概也就是这样,最后才和您的关系走向极端的吧。”
“所以当初他为什么要出走?”花寻瞧她半天也没说到点子上,不由得提醒了一句。
“当时……”绕回这个话题上之后,方才还口若悬河的元芷一下子又梗住了,缓了半晌才继续道,“师兄离成仙只有一步之遥,但大抵是凡念太深,死活迈步过去那个坎儿。您为了帮他,以血为药以身作引——师父您也知道,对于一个未成大果的人而言,如若能获得仙人的提点甚至是元.阳之气是多大的帮助。”
“结果再之后,您当初大抵只是为了帮师兄渡劫,但师兄却是误解了其中的意思,再加上可能师兄本身就心怀凡情……”
花寻听闻之后没接话。
如果这么说来倒也不奇怪了。
一个是少年心性,天不怕地不怕,喜欢为大。可能经年积攒的那点儿见不得人的心思就已经不少了,只是缺一个爆发口。
另一个是深谙世事,活的规矩,知道师徒之间又是两个男子,有违伦理,知道后自然是要勃然大怒。
这么一来,可不就将关系走向极端了吗。
“师父以前最喜欢的就是师兄,做什么事儿都带在身边。结果此事一出再被师兄这么一闹,当时远寒观还有些外室弟子,见此都以为您心术不正收揽门徒就是有意亵玩,连最亲密的大徒弟都不放过,结果一传十十传百,最后便只剩下我和小师弟还留下,其他人早就各自散了去。”
花寻:“……”
难怪回来的时候觉得这远寒观这么冷清,当时还觉得不应当,现在可算是明白了。
“然后您当时也在气头上,吼了一句让师兄滚,结果师兄就真的照做了。临走之前还不忘喂您一剂药,让您暂且忘了他,等名扬天下之后再回来,证明自己配得上——”
花寻听到这儿不禁抿了抿唇。
心想这是个什么烂俗剧情。
这种桥段花寻看过不下几十次,虽然都不是双男主版本的,但总归是差不离。
一般这种情况最后天各一方各自生欢都算好的,最令人想撕书也是最多的应该就是再次相逢相隔阴阳,同葬一穴都是美满结局。
但是花寻觉得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有些一言难尽了。
花寻回来的时候瞧着天色就已经有黯淡的意思,这么一通折腾之后已经入夜了。
到了最后花寻只得应下,说自己会做决断,如若真是魂归故乡,自会了断。
不过说着自会了断,到了最后花寻还是召唤出来了说来话长大哥。
毕竟眼前发生的一切对于花寻而言都有些超出认知,的确需要这位大哥出来作答一番。
回到最里面的小院之后,花寻看见那个沈爻正在院子里对着剑谱自顾自的练习,便刻意绕开了他,蹑手蹑脚的钻进屋里,生怕上一次的事儿再次上演。
“说来话长大哥?”
“嗯?你又怎么了?兽丹反应又发作了?”
“没有没有,”花寻瞧着这一次大哥回复的快,赶忙问道,“那个,你先前说过回到远寒观之后就告诉我接下来该做什么……”
“哦,时辰未到,你这段时日可以清闲着。毕竟原著里这段时间花寻去找沈惊蛰寻求安抚了。”大哥说的很是轻巧,完全察觉不到花寻情绪上微妙的变化。
“对了,还有这个沈爻。他……是人是鬼?”
“方才他把你按在墙上的时候,扑面而来的吐息是热的还是冷的?”
花寻:“……”
“不确定可以再回去试一次,热的就是活的,冷的就是死的。”
“不过这些时日你且好好待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和沈爻有关。”
好好待他。
花寻顿时倍感无望。
方才的触感还历历在目,着实是——花寻其实挺能理解为什么以前两个人会决裂的。
“要怎么才算好好待他?”
“就和以前一样就行,不难。”青年男子回答的十分爽快,“原著里写的是,自打择清仙君将人捡了回来,不知其原名,只知姓沈,便重新赐名沈爻,一直带着身边亲身教导。因着小时候沈爻怕黑,不肯一个人睡,所以连着晚上也是宿在一起。”
“宿……宿在一起?”花寻将信将疑的吧这句话重复了一遍,“大哥,等会儿——”
“祝花寻先生好运。”说来话长大哥说完之后便再没吱声。
花寻瞧着外面天已大黑,已经到了入眠的时辰。
从窗户探出去,发现沈爻还在远在里习剑,赶忙把门拴上,确认对方进不来之后花寻才舒了口气。
这几日赶路一直不得空休息,再是仙躯也会疲倦。
花寻褪去了鞋袜外衣,刚躺上床边感觉身侧忽然吹过一阵凉风。
毕竟此地积雪终年不化,花寻也并未觉得奇怪,只以为自己是窗子没关严。
刚想下床去关,结果一扭头正好迎上了那张比山涧积雪还冷上几分的面容。
花寻顿时吓得一哆嗦,赶紧往床里缩。
“门明明栓好了,你怎么进来的?”
沈爻面对花寻的指责脸不红心不跳的,瞧着花寻往里躲,便随着他往里挪了挪,大有一副不挨着花寻绝对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