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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找人,再去找东西。”沈惊蛰回答的十分平淡,“不用你跟着了,回去好好当差,以后前途无量,不必和我这种人纠缠在一起自毁前程。”
“找谁?”
“你不太想听见的那个名字。”沈惊蛰没直接点名,语气依旧是没多少起伏。“不过这次还是谢谢你了,不然真的差点儿得被那个疯子弄死。”提到九重的时候,沈惊蛰的语调里稍稍多了些不悦。
“但是我不急着回去,多跟沈兄一段路也无妨。”话已至此,单鹤大抵也能意会几分沈惊蛰指的是何人,“一路上逃出来沈兄想必也累了,先前在山林里也得不到休息,先找个地方整顿一番罢,至少洗个澡把这些沾了血污和泥泞的衣物换下来。”
“不必了……”
“这就翻脸你不认人了?我才救了沈兄多久,病号就要好好听话。现下是在天界,沈兄所修的法术一使用就会暴露,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我要是不给你疗伤,谁还管你?想去找人也得先把身子养好。”
沈惊蛰没接话。
“走。”单鹤见着沈惊蛰没否认,就当他是默认了一般,直接拽着他向着附近的一间客栈走去,“反正我累了,这一路我是没睡好,现下好不容易太平了,自然是要歇歇才好。”
花寻听着声音越来越远,这才又一次探出头。
这个年纪也正是闹腾的时候,模样又讨喜,也会撒娇,换了谁遇见这种救命恩人都难说狠话。
不过这么说来,那个时候沈惊蛰是真真被九重关在了那个地方。
预感没错。
只是差一步之遥,要是早那么一会儿发现,现在救沈惊蛰出来的人就是花寻自己了。
这种感觉很微妙。
就像是在手心流淌过无数遍的水流,想抓着的时候却已经干涸了。
花寻第一次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反抗九重,应该多在那个地下室找一找,说不定就可以和沈惊蛰一起逃出来。
而不是这么错过。
花寻想了想,还是默默的跟了上去,确保两个人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身影。
花寻没急着进门,只是在门外远远地望着。
屋内的光线没有外面那么刺眼,才能看得清楚沈惊蛰脸上掩饰不住的倦容。
想必真的是一路出逃,没得到休息。
跟踪别人这种粗鄙之事,以前花寻一向不屑于做。
但是今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鬼使神差的,看着沈惊蛰一路上楼,甚至还想再跟上去。
看看他到底会做什么。
或者说,到底会和其他人做什么。
然而来不及多想,花寻见着沈惊蛰似乎回了一下头。
花寻赶忙往街角的巷子里缩了缩,生怕自己这种见不得人的行为被发现。
看着沈惊蛰和单鹤一步步朝着楼上走去,花寻勾着头又看了一眼。
跟做贼似得。
或者说贼都比花寻现在有底气。
花寻忽然想起来沈惊蛰那半条受伤的胳膊。
沐浴宽衣是不是也要有人代劳?
那别的呢……
从楼下的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楼上的窗户里发生的事情,虽然看不太清楚,但还是能隐隐约约的看见两个身影。
果然又是凑在一处。
花寻心里一沉。
又看了半晌,实在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花寻才倚着墙,缓缓的蜷缩下来身子,蹲在地上。
几日前被削伤的皮肤还在往布条上渗血。
手腕上之前被九重那个不长眼睛的手铐弄出来的印记倒是消退的差不多。
龙腾镇也安安稳稳的带在身上。
现在全天下人都在找的圣器可是在自己身上,作为持有者,不但没有意气风发的擅用这项特权,反倒是落魄的跟个叫花子似得。
花寻自顾自的叹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圆满剧情的定义,但是有了这个东西,想必也不难了。
反正都要回去了,何必再在这种旁枝末节上耗费感情。
花寻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用手撑着地准备起来。
只是还没站起来,花寻只觉得肩头上忽然附上了一只手。
花寻以为又有人心怀不轨,二话不说直接拔剑,反手一刺。
确定刺中了之后,才倏地转身。
只是刚刚回头,花寻一下子认出来了这身后之人的轮廓,赶忙将剑拔了出来。
沈惊蛰没说话,只是蹙着眉,后退了几步,将身子抵在对面的墙壁上,用双手死死的按压着腰腹之下的剑伤。
花寻一时间有些无措。
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说什么都是徒劳。
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还以为是……”愣了半晌,花寻才木讷的开了口,行动迟缓的走向几近委顿在地的沈惊蛰。
花寻想解释什么,但千言万语似乎被堵在喉咙里似得,手脚都不听使唤,跟被人当头敲了一棍子似得。
“咳咳……”沈惊蛰没说话之前,现实没忍住将淤血咳了个干净。
溅的哪儿都是,不管是花寻身上还是他自己身上,都没能幸免。
“嗯……实在是对不住。没想到你也在这儿,我还以为有人图谋不轨,从背后拍我我也看不见。”花寻给予的解释十分生硬,“好久不见,好巧……”
巷子的光线昏暗,外面乍一看根本发现不了这儿有人,更不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