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是签名，闻容羲无聊地摆pose，龙飞凤舞地盲签完，转过来回答了几个记者的问题。
    轮到秦宝，下笔时手上有汗，笔直接飞了出去。
    “……………………”
    闻容羲往前走两步，神色自若地把笔捡起来给他，还在和记者说话。
    眼尖的记者已经咔咔拍下闻容羲递给秦宝笔的一瞬间。
    堵在路上已经接近八个小时的娄菲无语地看着手机屏幕，里面闻容羲笑得春风得意，荷尔蒙透过屏幕散发出来。
    武冰半眯着眼也在看。
    “闻前辈也来了。”武冰说。
    娄菲呵呵道：“之前寰银还说他不会来。”
    武冰抿着嘴笑了笑：“想不到秦哥会跟他一块儿走红毯。”
    娄菲眉头深锁，不知道明天媒体又会怎么写。等下了高速先给朋友们打电话，娄菲一个头顿时两个大。交通广播说由于特大事故，大概八点交通能恢复畅通，武冰估计赶不上过去了。
    娄菲充满遗憾地看了一眼武冰。
    武冰眉毛一动：“怎么啦娄姐？”
    娄菲愧疚道：“今天我没安排好行程，提前查一下交通，就不会这么倒霉了。”
    武冰笑着说：“正好不用去争奇斗艳，算是提前收工，我在车上睡了接近六个小时，好久没睡这么踏实了。咱们还去会场吗？”
    “你想去就过去，不想去也可以不用去。”这时候到场也是悄悄进去会场，已经错过了在媒体面前露脸的最佳时机。娄菲相当遗憾，毕竟这是武冰出道以来第一次走红毯的机会，不过，以后还有更多更好的机会。
    “那我们下高速直接去酒店吧。”武冰揉了揉连日睡眠不足有些挂青的眼，无奈道：“我就想睡觉，先去吃点东西。”
    飞鹰电视节颁奖现场，闻容羲带着秦宝入座，会场内稀稀拉拉坐着主办方嘉宾评委。
    坐下后，秦宝掌心里都是汗，吁出一口气。
    人渐渐多起来。
    闻容羲看过来。
    秦宝察觉到闻容羲的视线，以为他要跟自己说话，脑袋往他的方向偏过去，闻容羲手指在他耳廓上轻勾了一下。
    “………………”秦宝耳朵一下红了。
    闻容羲眼神沉了沉，笑着凑在他耳边低声道：“这个很闪。”手指碰了碰他的耳钉，说不好是不是故意，几次手指碰到秦宝柔软的耳垂。
    “不好看？”秦宝紧张道。他也不懂，化妆师选的，他对首饰都不在行，很少过问造型，都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好看。很好看。”闻容羲低声说话，气息喷在秦宝耳蜗里。
    秦宝觉得痒，又不想让闻容羲离开。
    闻容羲坐的是武冰的位置，刚才娄菲发消息说她和武冰不过来了直接去酒店，闻容羲索性懒得挪回去，就在这里大模大样地坐着了。他旁边是另外一个公司的女艺人，和秦宝差不多时间出道的新人，看到旁边是闻容羲差点叫出声来，硬生生控制住了，激动得声音发抖地和闻容羲说了几句话。
    颁奖还没正式开始，闻容羲边看手机，边跟秦宝说：“获奖感言想好了吗？”
    “啊？”秦宝还在神游，满脑子都是闻容羲的手指，脸色发红地说：“不一定是我。”
    闻容羲说：“新人奖是你的。”
    秦宝这才反应过来。闻容羲想必早已经知道各个奖项的获奖者，他是颁奖嘉宾，加上飞鹰电视节不是一个多严肃正经的奖项。
    “就感谢公司和家人吧。”
    “不感谢我？”
    随着会场里人增多，空气温度也随之增高。
    闻容羲刻意压低的富含磁性的嗓音让秦宝云里雾里的，莫名在这样千万人云集的场合下，突然想到闻容羲在沙发上亲吻他的场景。
    于是念到秦宝名字时，他正满脸通红在走神，闻容羲拿胳膊推了他一下，秦宝才想起表演出准备了一晚上的“惊喜加意外”的神情，匆匆往台上走。
    接过奖杯和证书，秦宝目光逡巡过人群，找到了闻容羲，之后视线滑过，放空到整个会场，缓缓说出自己的感言，感谢公司和家人。
    主持人话筒拿在嘴边，刚要说话。
    秦宝已经停顿片刻的声音重新响起：“感谢在演艺道路上给予我指导和帮助的所有人。谢谢你们。”
    最佳男女演员奖在最后，闻容羲听见主持人念自己名字时，低声朝秦宝说：“失陪一下。”他上去给人颁奖了。
    秦宝注视着闻容羲从自己身边走到灯光下，走过长长的狭窄过道，一直走到万众瞩目的舞台上去，聚光灯下，闻容羲神采奕奕，风度卓然，仿佛他就是为这样的场合而生。
    秦宝歪着头看舞台上的闻容羲。
    记忆回到那个春季，多雨的京城，节目最后为少年们办了一场颁奖会，奖品是奖状和薄薄一个笔记本。
    一切结束后，在电视台大堂里，两个同样都是明星的男人擦肩而过，当时闻容羲叫了那个人的名字，对方根本像没看见他，他的经纪人还别有深意地回头看了一眼，出门时侧身和艺人说着什么。
    另一个像闻容羲朋友的电视台的人走过来和他说话。
    外面下雨，电视台统一安排了人接送这些孩子，和闻容羲说话的人走了过来，把李明和另外三个孩子送到门口，送上车。
    李明上车之后，从车窗悄悄地往后看，看到闻容羲和一个看上去有些油滑的年轻人在电视台大楼门外交谈，闻容羲手上夹着一支烟，红色火星在夜色里闪来闪去。
    就在李明打算在车上好好睡一觉时，蹲着抽烟的闻容羲抬头看了他一眼。
    其实闻容羲看见的不过是一辆陌生的黑色车子开走，他看不到车内。
    那时尚且年幼的李明却感到内心一股震动，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有那样绝望而又充满灼热的求生意志的眼神，像一头忍着饥饿静候时机的猎豹。
    闻容羲谈笑自如地在台上边和主持人闲聊，边漫不经心地打开信封，神情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