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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我不活了呀!”王伯恶人先告状,年迈的身躯往地上一滚。
“发生了什么?”陆父瞥瞥萧亦珝,心里大致有了决断,趁老头子卧病在床,先让他给这野种一点厉害尝尝,也算成全了这些年的忍耐。
这样一想他便装模作样地扶起王伯,“王伯,你侍奉陆家多年,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我给你做主!”
“谢谢老爷,”王伯拭了拭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我不过多说了几句,大少便骂我倚老卖老,还说让家主评理。”
“衍之,真有这事?”陆父的神情陡然变得严肃。
萧亦珝无所畏惧地耸耸肩:“叫爷爷评评理。”
“你爷爷现在身体不好,你不该让他操心这些小事,赶紧给王伯道歉!”
有了陆父撑腰,王伯哪有之前悲惨的样子,相反腰板挺得比谁都直,就等着萧亦珝给他道歉呢!
“呵,”懒得搭理这一唱一和的两人,萧亦珝径直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爷爷!”
“回来了?”陆老爷子费力地撑起身子,面色愈发青白。
“嗯,爷爷您快好起来,不然您的孙子我都快被人赶出去了。”
“谁?”陆老爷子顿生警觉。
他老了,做事力不从心了,最怕的无非是有人要挑战他的威严,这次突然病发更是让他在这方面敏感到了极点。
“喏,那边两个!”萧亦珝对着进来的陆父和王伯歪歪头,语气颇有几分自嘲,“原来我这个陆家大少连王伯都教训不了了。”
陆父刚进来就听见这么一句,心中顿觉不妙:“爸,不是……”
陆老爷子急火攻心,也不听他辩解,拿起倚在床头柜上的拐杖朝他打去。
陆父抱头挨打,身体动也不敢动,毕竟他还想着陆老爷子的股份,此刻不敢完全撕破脸。
可惜陆老爷子身体无力,打了几下不得不气喘吁吁地停手,朝着陆父痛骂道:
“只要我还在一天,你就别想拿到陆家!”
陆父闻言,面上流露出哀戚,“爸,继承人早定了衍之,我没有那份心思。”
“有没有谁知道呢?我现在不是连一个仆人都教训不得了吗?”萧亦珝一边给陆老爷子拍背让他平顺心气,一边眼都不眨一下地拆陆父的台。
陆父咬咬牙,一不做二不休地看向王伯:“王伯,你在陆家多年,现在是时候……去收拾行李了!”
王伯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听到了什么:“这是……要赶我走?”
陆老爷子闭着眼,半分感情都不带:“你心大了。”
萧亦珝更是笑着看他。
王伯这才知道害怕,陆家虽然规矩多,薪酬却很高,要是没了这份差事,他拿什么养活一家老小?
他慌忙对着萧亦珝自打嘴巴:“大少,是我多话……瞧我这烂嘴、坏嘴……您就饶了我这次吧!”
他年过半百,寻常人看到一个老人家这样,同情心怕是会泛滥。
然而萧亦珝对他的厌恶堪比陆老爷子:“行了,这也不是你第一次这样对我,赶紧滚吧,别在这碍我的眼!”
王伯见他不松口,又转头求陆父。
陆父知道老爷子不过是借他杀鸡儆猴,现在若替他辩解,恐怕会适得其反,于是也不松口。
最后王伯还是灰溜溜地滚了出去,佝偻着背影一瞬间像老了十几岁。
病房里,斗争却仍在继续——
“衍之,爷爷绝不会亏待了你,”陆老爷子貌似欣慰地拍拍萧亦珝的手,吩咐道,“去把周律师叫来!”
陆父脸色大变:“爸!”
陆老爷子睨了他一眼:“你不是无心家产吗?”
陆父勉强撑起一个笑容:“我马上给周律师打电话。”
“那就好,我要把手头股份的一半转给衍之。”陆老爷子的话掀起了惊涛骇浪。
陆父连笑容都维持不住,推说打电话匆匆出去了。
萧亦珝看着陆老爷子,心中则骂了句“老奸巨猾”。
不愧是纵横商场多年的人,一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玩的出神入化,不过这股份既然给了他,就别想再要回去了!
心里兜兜转转,萧亦珝一直呆在陆老爷子的房里直至周律师到来。
陆父紧随其后,脸色难看得紧。
陆老爷子让周律师当场起草了一份股份转让书,顺带立了一份遗嘱。
如果说股份转让一事令陆父难受,那遗嘱更是让他如鲠在喉——
陆老爷子竟然要把名下70%的财产留给陆衍之,20%给陆父,5%给陆锡安,剩下5%宁愿捐掉也不肯留给他!
陆父是真的快被这一手玩的暴露本性了!
他看向萧亦珝的眼神都像淬了毒,双眼盯着周律师手里的文件死死难以移开。
萧亦珝突然有些同情他,被亲爹戴绿帽子,被亲爹压迫十几年,快熬出头了却还被亲爹玩弄于股掌……现在离疯子也不远,简直是大写的人生杯具……
晚上他跟靳琛讲起这事时,靳琛却皱起眉:
“那他现在不是要集中火力对付你吗?”
“对啊,我好怕怕哦!”什么叫用最刚的语气说最怂的话,大概就是这样吧。
靳琛:“……”
“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我打电话,”他冷硬的脸差点被萧亦珝逗到破功,“也别想去哪里鬼混,我在你手机里装了追踪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