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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亦珝从林逍身上醒来的那一刻,厉鬼就已经被晚来一步的萧赭杀死了。
“所以你不仅没有帮我把绳子解开,还煞有介事的对我上下其手,害得我心惊胆战,是这样吗?”萧亦珝语气幽幽,喜怒难辨。
糟糕,要完!
“这个......宝贝儿,你听我说,”萧赭硬着头皮扯出一抹尬笑,“这不是为了情趣吗?”
夭寿啊,鬼知道这件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是怎么被扯出来的!
“哦?”微微上扬的语调。
糟糕,要死!
一听爱人的语气,萧赭就知道这事儿不能善了,膝盖不由微微发软。果然,下一秒就听萧亦珝说道:
“既然你喜欢情趣,包子!”
他拍拍手。
“来了!”包子扛着一个大榴莲,艰难地飞到萧赭面前,一张小白脸儿憋气憋得通红。
萧亦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也有过一次经验了,不用我教你吧?”
“不用、不用……”
对着爱人,萧赭打碎了牙齿也只得往肚子里咽。若一定要用某种蔬菜形容他此刻的表情,那必定是苦瓜了。
包子看着他青黑红调色盘似的脸,再看看他膝盖下颤抖的榴莲,不由心生悲悯,在一旁悄悄念起了往生咒。
————
有打有闹的小日子就这样过着,转眼间,萧亦珝已经成了大三的学长。
这些年他吃得好穿得好,身体营养慢慢跟了上来,原本就眉清目秀的脸逐渐长开,成了如今翩翩贵公子的模样,任谁见了都要称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但最吸引人的,还是他身上那股独特的气质——明明温和而平易近人,周身的疏离感却始终若隐若现、挥之不去,有如镜中之花、水中之月,虚虚实实叫人不敢轻易触碰。
正是这种矛盾的气质,让萧赭又爱又恨。爱的不用说,恨的自然是那些被吸引过来的狂蜂浪蝶。
要是来个“全Q大你最想嫁/娶的人前十名”投票,萧亦珝绝对榜上有名。
女生觉得他无限接近于自己心目中的白马王子,男生则会因为那份疏离感对他产生征服的欲|望。简言之,就是男女通杀!
用萧赭的话说,任何出现在自家爱人身边的意识体,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包子并不赞同这话,但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也不无道理。
萧亦珝自己对这种事却感到无所谓,因为这些年向他告白的男男女女,通通都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脆利落的拒绝。
他自诩从不给人留念想,更不会玩欲擒故纵那一套把戏,所以被一个中年妇女指着鼻子骂“勾引我儿子的贱人”这种情景,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更别说,那张脸还如此熟悉——
林逍的生母,汪洁丽。
唯一的差别,就是她浑身珠光宝气,却比从前苍老了许多。不难理解,对一些女人而言,换个丈夫不过意味着换个地方做佣人、做保姆、做生育工具,虽然她们自己不那么觉得,反而乐在其中。
但在萧亦珝看来,一个承担不起责任的人,到哪儿都一样。不知这么多年过去,她有没有为自己当初的行为感到一丝愧疚?亦或是想起被她无情抛弃的另一个儿子?
似乎是没有的。
有些人懦弱,因为他们会选择性地忘却那些不好的事情,给自己创造出一个幸福的假象。汪洁丽对林逍或许有那么点儿歉意,可如果林逍的出现会打扰到她现在的生活,那这种歉意就会变成怨恨。
萧亦珝知道该怎么对付这种人。
“妈?”看着面前破口大骂的女人,他惊疑地问道。
汪洁丽一愣,“谁是你妈”四个字刚要脱口而出,她却突然想起了某个被她遗忘的可能。
“妈,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逍逍啊……”
萧亦珝激动地想要拥抱她,却被她惊慌地推开了。
“不,我不是你妈……我不认识你……”
“你明明就是我妈啊?为什么说不认识我,我是林逍,逍逍啊!”
“反正我不认识你……你这个恶心的同性恋、狐狸精,我警告你,离我儿子远一点……”
色厉内荏的放出这几句话,汪洁丽狼狈地退后。她穿着接近8公分的高跟鞋,好像身后有恶鬼在追一样,“蹭蹭蹭蹭”一路跑远了。
萧亦珝焦急地喊了几声,她却头也不回。
这一幕与当年的情景逐渐重合。
小林逍哭着喊着“妈妈不要走”,汪洁丽却拎着大大的行李箱,任凭他哭到嗓音沙哑,也没回过一次头。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再也看不见她的人影时,萧亦珝才露出一个讽刺的笑。
这辈子,还是再也不见比较好。
而对林逍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萧亦珝记忆犹新。
那人叫季泽涛,是他一个学妹的男朋友。虽然不知道学妹是怎么跟一个高中生认识的,但人家喜欢,萧亦珝自然不会去多管闲事。
唯一一次见面,就是学妹约他出来吃饭,她的小男朋友气势汹汹赶来捉奸。萧亦珝当时就觉得那人特别爱乱瞟,见到他后,眼珠子就盯他身上了。要不是看在学妹的份上,萧亦珝都想挖了他那双狗眼。
从那天起,就有同一个不知名的账号,每天跑来加他企鹅。萧亦珝心生厌烦,干脆直接把企鹅卸了,改用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