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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边四大才子都已经到齐,除了比左边少三个空位外,其它地方也没有什么区别。
此时左右两边已经摆开阵仗,正在进行精神上的较量,见林方旭三人进来,上千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他们,饶是脸皮再厚,此时也有些不好意思。
沈茂率先反应过来,招呼三人赶忙坐下,按照乡试名次,林方旭自然坐于第一排上首,接着是商谭和许仲康。
三人刚坐下,便见围在外面的人群又是一阵骚动,骚动过后,人群之间让开一条比刚才宽得多的道路,一位身着玄色便服,面相庄重,气质高贵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
他旁边,慢他一步进来的,是一位身着湖蓝色便服,眼角含笑,年龄大概刚及弱冠的年轻公子。
在年轻公子之后,才是三位不同年龄,不同品级的翰林院官员,其中年龄稍长的一位身着从五品官服,是位正儿八经的翰林学士,另外两位只从官服来看,只知道是六品官员,至于是侍讲、侍读还是史官修撰就不从而知了。
孔昭、董坤等人在玄衣青年进门时,就露出震惊之色,本能得想要站起来行礼,但反应过来后,又坐回原位,佯装平静。
其它人或许不知道,但林方旭自然是明白他们为何如此的,因为那位玄衣青年,便是当今太子,另一位则是三皇子殿下。
本以为只是普通文会,没想到,竟然到了如此地步,林方旭再淡然也多少有些惊讶,上辈子似乎也没听说过这些,估计是杭州五子少了三人,没斗得起来。
两位龙子似乎真的只是来当个普通听众的,一言不发地坐到正中间最高的两个位子上,由着翰林院学士开口道:“今日只为切磋
,希望诸位平常心待之,切勿因此影响下月会试发挥。”
说完双手恭敬的从太子手上接过一页纸稿,打开念道:“前朝从开元盛世,到中兴之治,再到衰帝亡国,共历二十八位帝,享年三百二十年。先贤说‘以史为鉴,可知兴替。’诸君今日便来论一论,前朝到底是因何亡国。”
翰林院学士念完题目后,在座的士子有的似孔玠、商谭,面色愁苦,有的如许仲康、苏昭,一脸恍然大悟,有的如沈京、董坤,满脸写着跃跃欲试。
林方旭大致能猜出他们为何表情各个不同,许仲康等人的心思最好懂,解读出来,便是‘这题目可真大胆,一般人谁敢这么出,太子估计也不敢,哦……,我知道,肯定是乾清宫那位出的。’
沈京、董坤等人想必早就猜到出题的人,甚至已经想好了从哪点入手,就等着待会儿好好表现呢。
孔玠、商谭等人此时必定在心里吐槽,现在这片江山可是你老朱家从衰帝手中夺过来的,你现在出这么个题目,让人怎么回答,说什么不影响会试,这要是答得犯了什么忌讳,怕是考场都进不得了。
林方旭此时几种心态都有,在他看来,若是先皇不在北京登基,依然奉衰帝为主,前朝那艘破船,说不定还能航行一段时间,这好比兵匪抢劫了富商的全部家产,然后说‘你来总结一下,你为什么会穷?’
还能为什么!被你抢了呗……,由此可见,能够稳坐金銮殿的人,面皮都不能薄了,面皮薄的人都被抢了。
汪学士今日本来不打算凑热闹的,一群士子的文会,还没有那么大吸引力,可是太子拿着圣上的手书到了翰林院,他们哪敢随便派个人来。
念完圣上出的题目,汪学士为在坐的诸位士子捏了一把汗,这么个题目,说实话,就他自己都不敢随意回答。
汪学士满怀对在场诸人的同情,开口道:“诸位以一炷香为时,想好后便自己站起来,讲出自己观点。”
说完命人在正中间的桌案上,摆了一个香炉,里面插着不粗不细的红色线香,此时刚被点燃,顶端还飘荡着丝丝缕缕青烟。
众人低头沉思,近两千个人聚在一起,一时间竟安静得落针可闻,偶尔还能听见一两声叹息的声音。
商谭凑到林方旭面前:“东升,这次怕是要靠你了,为兄实在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林方旭心中了然,从上次在杭州的辩论便可看出,这位商家继承人于辩论之道怕是没什么天赋,倒不是说他有什么不足,只因其为人过于正气,又太谦虚谨慎,是非曲直在其心中自成一套,往往所说便是所想,不会为了辩论而辩论。
林方旭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鼓励他说出自己想法,毕竟还有祸从口出一说。
正在他为难之际,沈京站了起来,对着坐在上首的太子等人,拱手弯腰,行了个大礼,又对周围士子拱了拱手,便道:“孟子云,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得其民有道,得其心,斯得民矣。得其心有道,所欲与之聚之,所恶勿施尔也。”
人对内、对外都有不同人设,董坤对外一直表现出一副温文尔雅,云淡风轻的样子,为了不显得急功近利,本想再等一会儿,没想到却被沈京抢了先。
沈家老儿表面上一副以董家为尊的样子,却把子孙教导得如此狂妄。
其实他并不知道,沈京的狂妄并不是祖父教导的,估计是与生俱来的,只听他接着说道:“前朝从僖宗开始,治理国政的能力一代不如一代,到了炀帝时,更是荒淫无度,奢靡残暴。朝政腐败他不管;强敌窥视他不在意;百姓屡遭天灾,饿殍遍野,满地哀嚎,他视而不见;这种帝王,如何得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