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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众人又是推杯换盏,语笑连连,林方旭这位独占鳌头的六首成了众人的主攻对象,这一次没有族中长辈为自己挡酒,到傍晚宴会结束时,林方旭已经喝得有些头大。
他却不知,真正令他头大的事情,还在礼部大门外等着呢。
话说,姜世云他们这届的新兵算是历年来水平最强的了,可惜都是来自各地的精英,谁也不服谁,最后还是输给了配合默契得京营老兵。
虽然都嫌队友拖了后腿,但众人也没什么不服气,沮丧的情绪,毕竟是输给自己的前辈师兄,也没什么好丢人,还能安慰自己说,他们比自己多在京师营训练几年呢,等过两年后,你且看他们还能不能赢我?
姜世武兄弟这次招新考试名次都在前二十,也算不错,等他们和老兵演练完,回城时,已经错过了林方旭他们御街夸官,听着满大街的人,谈论着三鼎甲是如何的英姿不凡,长安街是如何的热闹,都为自己错过了凑热闹的机会而有些可惜。
两人见时间已经不早,也不直接回武安侯府,直接去了礼部衙门,接林方旭三人,然而当姜世云到礼部衙门外时,便看见林方旭一脸傻笑的被众人围在中间。
围着的大多是家中有待嫁儿女、小哥儿的人家,这便是榜下捉婿了,来此处捉婿的大多是武勋之家,或者一些富商豪绅,都是羡慕读书人,但大多书香门第都自视清高,不愿与其联姻的。
若是洪武年间,那可真的是捉婿了,若是哪个新进士门第不显,却又考得不错,真是有可能,被人直接捉走的。
而现在,最
引人注目的便是三鼎甲了,无他,就算是捉婿,大家也想捉个年轻英俊的不是,若是年轻英俊又有才便更是引人争抢了。
三人中身为阁老嫡孙的孔玠,众人自是不敢肖想的,商谭人家还有个三公之一的祖父,也不大现实,只有林方旭,年纪不到十八,想必没有定亲,又是六首状元,长得还玉树临风,多么好的优质女婿啊……!。
但由于曾经捉婿,闹过不愉快,被文人们大肆指责,这项“活动”延续至今,便要温和许多,便是要捉走,也要人家愿意不是。
于是本就喝得有些上头的林方旭,便被众人围在一起,你说一句“状元郎家中可有定亲?”我问一句“状元郎可否赏脸,来寒舍坐坐?”
在林方旭烦不胜烦的时候,只得故意装醉,呵呵傻笑不开口时,六部衙门下衙的官员们竟然都不忙着回家,站在不远处看着好戏,甚至五金都督府的大佬也大老远的跑来凑热闹,因为前来捉婿的人,有不少就是五军都督府的官员。
姜军和沈国公笑呵呵地站在外围看着,看了一会儿,沈国公调侃道:“未满十八岁的六首啊,老夫要是有适龄的孙女儿,老夫也去捉了,说起来小云不是年龄刚好么?”
姜军面上笑容淡了淡,他也想啊,但是他这不是不敢么,到现在他都还是以为自家小哥儿怕是喜欢女子呢,哎……,这就跟现代父母察觉自己儿子爱蓝颜一样,愁死个人了。
而他愁人的小哥儿,姜世云此时,看着林方旭被众人围着,还笑得开心得很,气得咬牙切齿。
姜世云自从进城,听见众人都在谈论林六首时,便有些说不出的失落,即使他再不承认,但自从自己报考京师营,再加上退婚一事后,至少从名声上来说,估计没人觉得自己配得上林方旭。
想到这些,再看看此时风光无限的林方旭,姜世云心里失落,打马想要离开,姜世武却在边上说道:“哎……,要不我去把林小弟救出来吧,这些人也是,都不管林小弟喜欢不喜欢,就硬要招婿了。”
姜世云听他说完,忽然展颜一笑,说道:“好啊,你去把人给冲开,我去将他带出来。”
姜世武不疑有他,纵马上前,扯着嗓子大喊道:“让一让,诸位叔伯都让一让,我来接林六首回去休息了,都喝醉了,其它事明日再说吧!”
众人见林方旭确实不甚清醒的样子,知道今天怕是没什么结果了,便都让开来,此时姜世云骑着白马上前,到林方旭面前后,大声问道:“状元郎,你做我夫君怎么样?”
林方旭也不傻笑了,微微有些吃惊,在姜世云忐忑又期待的目光中,笑着点头道:“好啊,在下荣幸之至。”
姜世云在一众人吃惊的目光中,将林方旭拉上马,两人便就这样跑了,不知谁喊了一句“状元郎被武安侯府的小哥儿劫走了!”,众人才纷纷反应过来,沈国公依然笑呵呵地对姜军道:“伯围啊,你家小云,很有你风采啊!”姜军此时震惊的表情还没收回来,只尴尬地笑笑。
姜世武此时,便没那么好过了,被父亲的一干同僚,自己的叔伯们,围着指责道:“好啊,姜小武……,没想到你是来打头阵的啊?!”“就是,以前还以为姜小武是个直性子,没想到耍起心眼来,也不遑多让啊。”姜世武能说什么,他真不是这样的啊,心说‘我真的是个没心眼的直性子啊!连他们两人什么时候搞到一起,我都没发觉,我太冤了……!’
可惜跑远的两人并不知道他心中的呐喊,此时林方旭又装起醉酒来,双手从后面揽着姜世云的腰肢,一脸酒气地凑到姜世云耳边说道:“少郎,在下从此可就是你的人了,你以后可不能仗着身手不凡,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