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侬,百越族最大的贵姓,蚺,蟒蛇么……,听名字,就知道这儿子不怎么受侬南的重视。
由此可见林方旭也并不被侬大土司放在眼里,可见其人之傲慢,以及不自量力。
曲靖虽说蛮夷不少,可到底还是汉人居多,作为当地的汉人头子,林方旭受到这样的怠慢,心里已经在暗戳戳地记小账本了。
来曲靖任职的一年半时间里,这种小账本,林方旭已经记了好几页,现在是时候准备收账了。
“侬大郎,你的人手可都布置好了?”林方旭看着眼前的青年,走形式般问道。
“自然,不会让林府尊白出力一回的!”侬蚺脸色平静地回道。
不不……,我怎么会白出力,就算你失败了,我也不会白出力的。
说起来,这侬南土司也是心大,留了这么大一个祸患在身边,可能也是侬蚺平时表现太老实,太具有欺骗性了。
侬蚺母亲是侬南发妻,也是百越族第二大部族,骆部头人的女儿。
侬南靠着骆部的支持当上了大土司,之后应该是又觉得老丈人势力太大,自己这土司当得不够随心所欲,便找机会设了个宴,把老丈人一家都给毒死了,包括自己发妻。
谁能想到一直对你尊重有加的女婿,一直关心体贴的夫君,这么直接就动手了,且手段如此简单粗暴!
不过在林方旭看来,这就是个小人连狠人都算不上,计谋手段没有,背后捅刀利索得很,且还狂妄自大,从他留下侬蚺就可以看出。
侬蚺当时应该只有十岁左右,侬南当时估计也没想到这小子心智成熟得这般早,一直装傻充愣地活到了现在,还联系上了一蹶不振的骆部。
百越寨子里面已经是载歌载舞,年轻的女郎们声如黄莺,虽然听不懂唱的什么,但婉转悠扬,清脆动人。
大土司的家的酒宴设在大堂里,林方旭和侬蚺到的时候,已经开席。
看着林方旭两人,刚刚还在把酒言欢的百越贵姓们静默了一瞬,便又装作不在意,更没有要起身相迎的意思。
林方旭这辈子还没有受过这种怠慢,不过没关系,马上就要动刀子了,怠不怠慢的其实也无所谓。
“林府尊,你可算是到,我们可是等了你好久?”侬南坐在高位上笑得豪爽,似乎带头摆架子折辱人的不是他一般。
宴席上没留空位,阿力从旁边搬了椅子,放到正中间,林方旭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坐在正中间,翘着二郎腿笑道:“没办法,侬头领的村寨太偏,藏在这犄角旮旯里,实在不好找,路上又翻山越岭的,可不就来晚了么。”
阿力带着三个兄弟,守在林大人四周,看了眼脸色不好的侬南土司,以及对着林府尊怒目而视的贵姓们,终于明白了千户大人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侬南心里冷笑一声,看了一眼只会逞口舌之利的小儿,沉声吩咐道:“来人,给林大人上酒菜!”
负责宴席的奴仆,看了一眼坐在大堂正中的人有些为
难。
就一个椅子,桌子也没有,上菜要摆在哪里,想了一会儿,命人抬了一个方形小高几上来,高几上摆着几小碟菜肉,以及一大壶酒水。
侬南看着这寒酸的架势,心里满意,命人将酒都斟满,抬手客气道:“我敬在座诸位一杯,一来感谢各位参加母亲寿辰,二来林大人第一次来百越村寨,一杯水酒,聊表百越人对林大人的敬意。”
“大首领客气。”林方旭也举起酒杯敷衍道。
侬南率领下,百越贵姓大多都饮尽了杯中酒,林方旭却只是沾了沾唇,趁人不注意倒在了袖中绑好的棉花袋上。
开玩笑,有投毒史的人家,你敢喝他家的酒?况且他虽然和侬蚺合作,可对他也没那么多信任。
果然,还不到几息时间,侬南等人便已经面色发白,冷汗直流,侬南捂着肚子,咬牙切齿地看着林方旭,大喝道:“来人,拿下这个汉贼!”
林方旭翻了一个白眼,语气凉凉道:“侬大郎还要继续缩在一边么?我林某可不替你背这个黑锅。”
侬蚺目光有些复杂地看了一眼林方旭,抬手往天上放了一个响箭,一时间从大堂的前门、后门,四处传来砍杀声,叫喊声。
在场的百越贵姓脸色难看,有的人想挣着站起来,有的人想要拔刀,但都有气无力,当然还有一小部分气定神闲,大约是早就投靠了侬蚺的人。
事不关己,林方旭坐着看戏,阿力四人握着钢刀,小心防卫。
没等多久,但又像是等了很久,外面的人终于是冲杀了进来,两方人手都穿着百越族服饰,其中一方,手臂上还绑着黑布条。
绑着黑布条的人之中,战斗力明显高处一大截的那些人,阿力都认识,林方旭也认识几个,其中最熟悉的便他族兄,林冲。
此时林冲正带着兄弟们冲杀进来,和其它人挥刀砍向百越贵姓不同,林冲是先带着人将他堂弟护在中间。
这是一场有准备和没准备的较量,这是一场中毒和没中毒的博弈,最终,这是一场毫无悬念且一面倒的战斗。
侬南大土司的护卫都被砍杀的砍杀,俘虏的俘虏。
在场的百越贵姓,侬南的死忠有的已经被宰,剩下的和侬南大土司一样,面色萎靡,一脸发青地摊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