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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们争执的时候,纪楚戎一张一张捡起所有的照片。
陈策瞧着,倒有几分怜悯他,幸灾乐祸道:“哥哥,让你失望了呢,看来这里除了杀人魔,只剩下一群心里藏鬼的人。”
一旁的沈光霁正大声质问夏晴照片的由来,听见陈策的话,他停顿了一下。这一微妙的停顿被留意观察每个人的系统捕捉到,更加深了纪楚戎心头涌出的不好猜测。
如果陈策不是个例,除了他和白迪外,其他人出现在这里确实有一个共同点,按陈策的话来说,他们心里藏着鬼。
而女仆,作为最清楚这个世界真相的人,极有可能早已窥见他们掩藏的事情,现在,正一步步将这些事情连着血肉一同挖出来。
“现在,你最信任的,不正是我这个宿敌吗。”
……白迪那个混蛋。
这天晚上他们不欢而散,李立群丢掉的魂再也找不回来,夏晴陷入歇斯底里,连眯缝着眼睛的沈光霁,都开始疑神疑鬼。
隔日,大多数人还在睡梦中时,闻秋声踩着第一缕晨光悄悄来找纪楚戎,她昨晚又听到了歌声。
这一次的歌声缥缈而温柔,蕴着一丝安眠的意味。但不知为何,她睁开眼睛后,发现自己竟然满脸泪水,连枕头都被泪水浸湿了一大片。
“我的百合花啊,
我的百合花,
我愿将一切欢喜、悲伤诉诸于你。
纯洁的、美丽的、温柔的百合花啊,
不识情爱的百合花啊,
愿你永远快乐,
愿你早日寻找到心爱之人,
像我这般心怀甜蜜。
愿你们日日不分离,
永不承受相思的苦痛。
我要将欢乐分享给你,幸福分享给你,
我的百合花啊,迎风盛放吧,
我将永远铭记你,
我最爱的最好的朋友。
我永远纯洁的百合花。”
闻秋声唱完,昨夜纠缠不休的悲伤再次袭上心头,她几乎要落下泪来,却又不知这悲伤因何而起。闻秋声道:“我听到的女声唱着相思情爱,但不知为何,总有种诀别的伤感。我醒来时,心还揪着疼。”
如果这是小姐在唱歌,那她为何心怀如此大的绝望。
闻秋声道:“她一直反复唱着‘我的百合花’,可是我查看过,花园里花类繁多,唯独没有百合花。”
这时,纪楚戎脑海里的系统出声了。
‘宿主,苏珊这个名字,有百合花的意思。’
佩达尔小姐与凯恩子爵有婚约,但是夜晚出现的诡异新娘是塞拉·杜威。假设后来是塞拉嫁给了凯恩,是塞拉和凯恩一起死在了婚礼上,那么从种种迹象来看,女仆就像是一个复仇者。
婚礼前佩达尔小姐离奇身亡,如果帕瓦说的救她是指救小姐,那么小姐的死亡存在蹊跷,并且与他丢失的手帕有关。
从女仆和塞拉的对话来看,女仆很肯定手帕在塞拉那里。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昨日深夜,犯人畏罪自杀了。”
回想风中听到的破碎话语,将所有一切串联起来,假设物证指的是手帕,因为某种阴谋,他失落的手帕出现在了小姐的案发现场,那么帕瓦也许不是畏罪自杀。
找到手帕,救她。
帕瓦会这么说,一定认为他的手帕在真正的凶手手中。找到手帕,揪出凶手,救她。
如果猜测是真的,那么就不难理解帕瓦为何执着于手帕,执着于那句“救她”。
他不愿受裁于不公正的审判,不愿走向专门为他设立的刑场去替真正的凶手顶罪。用自杀的形式宣告冤屈,即使沉入永远的黑暗中,也要用自己的鲜血告诉世人,她的真相并没有水落石出。
女仆、幽魂、手帕、心中藏着可怕秘密的人,过往片段一帧一帧闪现。
‘不对。’纪楚戎突然醒悟过来,他发现哪里违和了:‘按理说,女仆对小姐的感情远甚于帕瓦,那为什么,帕瓦一直执着于找到凶手,拯救小姐,而女仆明显怀疑手帕在塞拉那里,却没有作为呢?’
她只是一遍一遍折磨塞拉的灵魂,比起阻止小姐的悲剧,难道在她眼中,复仇更重要吗。
绝不是这样,事情没有帕瓦想的那么简单。
找到凶手并不是终点。
那么什么才是终点呢,女仆究竟想要什么呢?
第39章 绝域孤岛(12)
除了用餐时间, 凯恩·罗特里恩从未踏出过书房半步。陈策想办法在午餐时绊住凯恩,纪楚戎借口身体不适,趁其他人都聚集在餐室悄悄潜进书房。
书房用一块厚重的红色垂帘分成了两部分, 掀开帘子进入最里面的区域, 除了中间一条容一人通过的过道, 两旁全被书架占满。
空气里满溢着灰尘, 蜘蛛网从天花板延伸到书架上,黑色的小飞虫代替人类淌洋于知识的海洋。
‘宿主, 你右手边最下面那排有一本书很新!’
纪楚戎摸过去,其中一本明显干净得与众不同。他将那本书抽出来,从左领右舍带出一捧飞灰。
‘书名是《新编遗产法与典型案例分析》。’
所有书柜一一排查,纪楚戎找出了两本有明显翻看痕迹的书籍,除了《新编遗产法与典型案例分析》, 还有一本手札式的书,没有封皮, 由一张一张的笔记合订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