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页
没过多久,马车就稳稳地停在了太子府的正门前。
沈让一边往内院走一边问:“公子醒了吗?”
他说的公子就是许尽欢。因为现在储国被灭,许尽欢这个太子也名存实亡,再称呼太子尽欢,更像嘲讽而不像尊称了。
小厮忙回道:“公子还未曾起身。”
沈让点了点头,然后吩咐说:“让小厨房备着粥送过来,煮烂一些。”说完他不再理会小厮,撩起下摆大跨步走了。
小厮跟着小跑了几步才停下,他见太子殿下已经没有其他吩咐,于是也转身去了小厨房。
沈让的步子迈得又快又急,等到他推开卧房的门,看见沈让还静静睡着的时候,心却倏地平静了下来。他轻手轻脚的把门合上,才缓步走到床边坐下。
许尽欢睡着时的样子和清醒时的模样不太相同,但俊逸的脸上依然是面无表情的冰冷,和沈让想象中柔和的样子也不太相同。但这才是许尽欢,才是他心心念念的许尽欢……
他忍了又忍,抬起的手伸出去又收回来,最后还是没有控制住,摸向了许尽欢的脸颊。
突然——
沈让还没碰到任何部位的的手被许尽欢捏在了手里,这时许尽欢睁开了眼,眼睛里毫无睡意,他忽地翻身而起!在沈让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许尽欢单臂压住了沈让的喉咙,穿着白色寝衣的双腿狠狠压制着沈让的下半身,然后他冷声道:“什么人?!”
被压倒在床上的沈让一脸呆滞,他早已经忘了许尽欢异能组行动队的出身,而且之前他在许尽欢睡着的时候夜袭过那么多次,也从来没有遭遇过现在这样的场面,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说话。
良久,许尽欢才在沈让长时间的沉默下赏脸看了对方一眼,然后皱眉道:“你到我房间里做什么,为什么不敲门?”
沈让说:“我,这是我的房间……”
许尽欢终于回过神来。
他恍惚一阵,才轻声说:“对,这已经不是……”后面的话囫囵不清,可能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
沈让抿唇,他知道许尽欢刚才一定梦见了什么,否则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状态。
许尽欢又过良久才意识到自己还压在沈让的身上,而且对方的咽喉处已经被他在戒备之下用出的力道挤红了一片,只看上去就很不舒服,沈让却一声不吭。他又皱了皱眉,然后翻身起来。
“以后别再我睡着的时候近身,不清醒的时候,我可保证不了我自己的行为。”
沈让揉了揉脖子,然后才说:“没关系,我会习惯的。”
许尽欢只当成没听见这句话,他又掀起被子躺回了床上,打着哈欠问他:“你过来把我吵醒,有什么事吗?”
沈让眨了眨眼,临时编了一个理由:“我看天色也不早了,所以喊你起床吃饭。”
门口像是配合他的话一样响起了敲门声,然后小厮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殿下,您要的粥已经做好了。”
沈让转脸看向许尽欢,讨好地笑了:“你瞧。”
许尽欢只好打消了再补一觉的念头,狐疑地问:“现在几点了,你就喊我起床?”
沈让又现编一句:“我们昨夜共处一室,你要是起得太晚,会被下人说闲话的,说你昨夜——累什么的。”
许尽欢已经走下了床去洗漱,闻言回脸看了他一眼:“你要操的闲心可真够多的。”
“正事也多,主要是正事。”沈让忙转移话题,他走到门口把托盘接了进来,又把门关上了,然后说,“我已经查到了秦将军府上几位公子的把柄。全都是虎父犬子,一群的酒囊饭袋。”
“嗯,怎么说。”
沈让从袖口里掏出一封暗信,逐条说给许尽欢听:“秦大公子还算勤勉,可惜头脑不是很灵光,一直被秦大山厌弃;秦二公子,是秦大山的小妾生养着,幼时被秦大山关注颇多,后来眼皮子太浅,为了一千两银子跟主家闹翻,这件事不知道为什么被传到了坊间,可以说是让秦将军丢脸至极,于是也被搁置了;而秦三公子和秦四公子,斗鸡走狗,吃喝嫖赌,这两位可谓是样样精通,曾当街强抢民女,被秦大山甩着鞭子吊在将军府门前打了一顿,后来也不敢再抢了,但依然很喜欢嫖,哪个贵嫖哪个,哪个出名嫖哪个,秦楼楚馆的常客;秦五公子,年方二五,由秦大山亲手带大,无奈和老大相差无几,勤勉有余,悟性不足。”
许尽欢听他说完这段话,也放下了手里的方帕,走到桌前坐下:“那你现在想要先对付哪一个?”
“老二。”沈让笑了笑:“他最近在仗着自己老爹的身份,盘了一间铺子做私盐生意。秦大山才班师回朝不久,还没有发现。”
许尽欢点了点头,正要开口,门外却又传来敲门声。
“太子殿下,齐王殿下府上递来了请帖,请殿下同公子一起,去城外的金罗寺进香。”门外人说,“齐王殿下带话,金罗寺中的斋饭十分味美,他早些时候听闻殿下有意外出,便想起了此地。”
沈让转脸看向许尽欢。
许尽欢说:“去看看吧,看看这位齐王还想做什么。”
沈让于是对门外应了一声:“齐王约了什么时辰?”
“回殿下,齐王殿下已在府外候着了。”
许尽欢抬碗把粥喝干,起身就打算往外走,沈让忙把他拦下来:“别,你还没换衣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