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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童百思不得其解,但疑惑只能藏着,连一个被窝的夫人也不能透露。
    不过郭童倒是瞧见小师叔的百灵鸟追着魏修士走了,这表示小师叔也跟了上去吧?可这两人到底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也是顾北芽想要知道的,他很清楚魏寒空似乎是认识自己,和自己有些渊源,兴许自己得罪过他,不然为什么魏寒空总是三番四次和自己对着干,既不乐意让他如愿,却又总是在最后关头又站在他这边,在他以为这人是个好人的时候,又猛地翻脸,真是莫名其妙的很讨打。
    他开始观察这个人,一路尾随魏寒空。
    不靠太近,也不离太远,等魏寒空一行人回到客栈,瞧见他们凑在一起说话,顾北芽便坐在窗边的大槐树上与雪同静,想要悄悄听他们都在说什么。
    当然,顾北芽知道自己的伪装隐身,根本瞒不了魏寒空。
    只见那对容颜淑丽的姐妹一入房间便支起结界,对着大哥表达不满:“大哥,今日多好的机会,那姓宫的找死,何不就那样成全他?给他两日准备,谁知道他能准备出什么东西,我们久不出世……”
    “姐姐,好了,大哥既然答应那姓宫的两日,一定有他的道理,大哥也知道小心,不必太过担忧。”
    朱嗤却看向窗外,虽然什么都看不见,却指着那边问大哥:“大哥……那里好像……”
    话未说完,就被魏寒空打断:“行了,你们都出去吧,我有客人到。”
    “什么客人?”何青青顺着朱嗤的手指方向望去,什么都看不见。
    朱嗤老实说:“就是那海鲜……”
    “朱嗤。”魏寒空声音暗含制止之意。
    朱嗤便临时改口,说:“哈哈哈好好,我正好觉着街头的海鲜火锅蛮好吃的,二位姐姐一同去?”
    何氏姐妹没待回答,就被难地反应迅速的朱嗤一股脑推了出门,顺便将门‘砰’的关上,然后又拉着何氏姐妹一块儿飞快下了楼,朝着街头的火锅小店走去。
    何青青奇怪道:“什么人是不能我们见的?”
    何夕夕笑:“自然是我们不方便见的人,大哥的故人吧。”
    走在最前面的朱嗤这个时候却是不傻了一样,颇有深意的双手抱头,潇洒道:“非故人也……”
    “那是什么?你这狗脑子居然也知道?”何氏姐妹凑上去逼问……
    客栈,楼上,房间内,有一仙人之资的冷清男子虚坐空中,长发及臀,异瞳熠熠生辉,顾盼之间流光溢彩,似是有情。
    魏修士将窗户关上,手指打了个响指,便让屋内装饰用的火盆点燃,让屋内瞬间暖和起来,火光摇曳,将屋内两人的影子投在深木色的墙上,摇摇晃晃,若即若离。
    他们两人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龙是觉着贸然质问对方为什么不听自己的安排直接了结那个讨厌的宫思欲,不合时宜,因为魏修士并非他的谁,不是当年那个被他骗来当作临时宿主的萧万降,也不是爹爹,他何德何能可以那样不由分说的发脾气?
    起码,自己得想起魏修士到底是谁吧?
    可他认识的姓魏的,都死了,即便活着,他也不记得有个叫做魏寒空的人,难道说是望虚城中九郎的某个远房亲戚?
    他埋怨自己活着,待他极好的九郎却死了,所以这样戏弄自己?
    又或者,魏寒空就是萧万降?不是说凤凰哪怕剩下一点皮毛都能浴火重生,但若是萧万降回来了,为什么不以真面目示人?非要取个假名字?再来倘若真的是萧万降,萧坊主那样想念他,他怎能忍住不去见老父亲?
    给顾北芽留下印象的人太少了,他也不耐烦猜来猜去,真的很想一走了之,可如今不交代魏寒空两日后比武的事情,又影响自己和镜山门的声誉,所以他仿佛是被无形的桎梏在此,被这个名叫魏寒空的人像摆弄人偶一样操纵着。
    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的顾北芽感到面红鼻酸,胸中气闷却又无处宣发,他好像在这一刻突然发现自己不是真正的自由,他依旧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去不了,是当初被锁在安居殿内的顾北芽,他即便是作者,代表一部分的天道,也不过是随便就能死去,又重头开始轮会的普通人。
    如今一个路人甲都能欺负他,让他有苦难言,令他低三下四委曲求全……
    这魏寒空就是故意要耍他的,知道他现在骑虎难下,不愿给镜山门抹黑,又不愿意和宫思欲在一起,所以故意吊着他,想要他求他吗?就像之前给他答案他也不要,非要求他才肯勉为其难答应一样……
    顾北芽缩在袖中的手缓缓抓紧衣摆,心想,没什么,其实这真的没什么,说几句求人的话而已,又不会少块儿肉。
    于是他自认态度很好的冷着脸,声音温和说:“魏道友,你我之间若有误会,那都是我的错,请不要再戏弄我,你若是帮我这一次,两日后不要故意打平手,或者投降输给他,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顾北芽说话,还是很算数的。”
    给自己倒茶的魏寒空撩起眼皮,也不知道顾北芽这句话戳到他哪里的死穴,突然脸色古怪笑了一声:“是么?你顾观音若是说话算话,这天下就没有骗子了。”
    话音刚落,魏寒空就察觉对面之人有些不对,定睛一看,却是面红耳赤的死死咬着牙,眼泪在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打转,然后就那么猝不及防的滚下来,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眼神就跟看仇人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