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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不敢面对

      何章如坐在老夫人的失身旁边,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了,匆匆做的处理,在面前的这层白布之下,就是昔日自己的母亲看着自己的慈爱模样。
    小心的捏起白布的一角想要看看老夫人的脸,就在要掀开的何章如的动作却慢了下来,已经看到了老夫人银白色的头发,却不敢去看老夫人的脸。
    何章如没有底气,自己做的那些事情,都是自己的罪过,不敢去看老夫人的样子,像是在责骂自己的无能。
    最终,何章如没有掀开这薄薄的白布,也没有看老夫人的脸,就这样不了了之的站了起来。看着床上躺着的人,何章如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
    是愧疚,是懊恼,还是悲伤。
    准备后事的人已经到了,站在外面的门口等着,何章如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老夫人,就走出了门,没有吩咐一句话,看了一眼领队的,就走了。
    看着何章如的身影,心中也是感慨万千,这家过成了这样,很多人都在埋怨何章如的,但是这终究是。
    但是又能怎么样呢,余品言只是要守好自己的职责罢了,张罗着收拾老夫人的遗体,想要去看看何安的状况。
    但是一想起何安给自己写下的那三个字,还是停下了去雁秋阁的脚步。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没有脸再看何安一眼。
    相府上下都在忙着,没有一处是安静的,不是哭声,就是在匆忙的跑着,唯一寂静的地方就是老夫人的院子了。
    相府上下都变成了白色,房檐长廊的红灯了都换成了白色,像是一场暴雪掩盖了整个相府的光景。
    却又觉得在这时候相府的景色特别适合今年的冬天。静逸的白色。
    相府是大家,灵堂摆的也快,何安不知道期间都安排了什么,只是这一醒来,一切都变了一个样子。就连自己的窗幔都变成了素色。
    何安眨眼睛,却还是虚空的看着一切,紫鹃不知道是去了哪里,反正这屋子中已经是静悄悄的了。
    在自己晕倒的前一秒,还是何章如即将处置赵花容了,但是这怎么处置的,何安是一点都不关心了。
    这和知道碧莲的死不同,何安的心仿佛被悲伤冰冻,就连跳动一些都会觉得万分的艰难,但是自己还有坚持着。
    眼泪已经流够了,就算是哭也无济于事,老夫人用死来成全了自己,怎么能在颓废中荒废时光。
    没有说话让紫鹃来,更没有叫任何的人,何安知道自己是可以说出话来的,就是不想说而已。
    在这时候,紫鹃从外面回来了,起先因为何安一动不动并没有发现何安早就已经醒来,只是收拾着碳火,将已经燃烧殆尽变得灰白的碳准备倒掉。
    填上新的碳火在火中煎熬。
    何安正好目睹了这一过程,又看到了紫鹃穿着丧服,那些炭火就像是自己在相府之中,又像是老夫人在相府之中。
    老夫人能为自己做的已经做足,而她的死给自己带来新的转机,却仍要在这相府之中煎熬。
    何安想要离开,却又有一种使命牵制着何安,明知道会有一天自己也会像那新的碳火终有一天燃烧殆尽。
    不知道紫鹃将那灰尘都扔到了哪里,在紫鹃出门之后,何安坐了起来,后背发疼,身上就像是散了架子。
    自己的身体怎么就弱到了这样的地步,从三个月之前开始就小病不断大病又来,光是喝药,何安已经受不了了。
    也许是这样的环境让何安一直都有心病,但是无论去哪,何安都逃不开这些是是非非。
    这坐起来之后,何安看见了一边准备好的孝服,多么希望眼前的一切都只是梦,多么希望,这样的噩梦醒来,何安身边的亲人还在。
    想要守护的,想要查明真相,想要复仇,什么时候已经是这样的偏离轨道一发不可收拾,像是违背了当初的本心。
    何安抬起双手,自己的手中是不是也算是染上了血迹,而自己是不是也成了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那种人,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艰难的下了地,就连简单的动作都气喘吁吁,扶着周围的摆设走到镜子面前,想要看看自己是不是也变成了想赵花容那样丑陋的嘴脸。
    走到一半,就在镜子中看见自己的身影,就没有再继续向前,这样能看见就已经足够了。
    自从自己这场大病以来,好像还没有这样照过镜子,看着自己确实憔悴并且消瘦的样子,何安也不敢相信。
    看不清脸上的眼色,但是怎么想都是苍白的,何安定定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让再次进门的紫鹃下了一跳。
    “小姐,你怎么起来了......”
    紫鹃看着何安没有穿什么厚衣服就站在空荡荡的房间,刚填的炭火还没有烧的旺起来。
    本来就是身体不好却又再受风寒的话,那还得了,何安几次晕倒,紫鹃都在身边,上前摸着何安滚烫的额头,还是有些低烧不退。
    不想违背何安的意愿,也不赶着何安上床上去休息,只是拿着厚衣服给何安搭上。
    白色的孝服离得最近,粗布麻衣倒是做的很厚实,兴许是什么棉衣临时套上了白色的麻布。
    何安的眼前像是白色的光一闪而过,看清楚了之后,才发现紫鹃已经在自己的身边了,不知道自己刚才都想了些什么,只是一片的空白。
    就像是这孝服一样。
    “小姐,你就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何安看了一眼紫鹃,就顺着力道回到了床上,这在床上不过是更小了一点的牢笼,何安像是一只渴望自由的小鸟就是不愿意回到这狭小的空间之中。
    何安想要去祭拜老夫人,在床前停下了脚步,看着外面似乎想起了哀乐,紫鹃顺着何安看着的方向望去,就是老夫人的院落。
    “小姐,老爷说,你身子不好就不用去祭拜了。”
    何安知道,何章如一定不会让自己到那里去的,无关乎礼数,只是因为,何章如看见自己也会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