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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青楼老板都搞这么神秘,他们无妄阁果真没一个正常人。”楚昀不屑道。
乔安尴尬地附和一句:“晏清师兄说的是。”
箫风临摇摇头,问:“那我们该如何见到那老板?”
乔安道:“只能凭运气。”
楚昀问:“何意?”
乔安道:“那醉欢楼的最高处,名为摘星台。据说,醉欢楼的老板每月会在那里见一位客人。上摘星台的客人能向老板提出一个心愿,不论是杀人复仇,还是春宵一夜,老板都会满足。唯有一个要求,就是决不可透露老板的身份与容貌。至于那客人是如何挑选的,却无人得知。有些时候,他挑的是一掷千金的贵人,有时挑的又是输得精光的穷光蛋,总之,全凭喜好。”
楚昀问:“这么说,你也曾上过摘星台?”
“我哪有这运气。”乔安苦笑一声,见楚昀狐疑地朝他看过来,方才难为情道,“实不相瞒,我极喜欢醉欢楼一位花魁姑娘,所以……”
楚昀笑道:“所以你为那位姑娘散尽千金,结果就被人留下抵债了?”
“是。”乔安垂头丧气道,“原本像我这种欠下一屁股债的人,恐怕得把命搭上的。可醉欢楼老板似乎是看上我有几分修为,便将我保下,引荐给了无妄阁。我这才捡回一条命。听闻,那位老板在无妄阁地位不低,不过,我从未见过他的模样。”
楚昀手指敲击着桌面,思索道:“所以,只要我们能见到那醉欢楼老板,便可从他嘴里撬出无妄阁的所在。可你说他一个月只见一人,我们岂不是要等上一个月?”
乔安道:“放心,我已打听过了,老板这个月还未曾见过任何人。”
箫风临眼眸微动:“今日,是本月最后一日。”
华灯初上,河岸边灯火辉映,雕镂画舫飘摇水面,悠悠琵琶声渡水而来,戚戚哀歌,甚是悲凉。
楚昀立于醉欢楼前,看着四周来来往往的人群,莫名有种被逼入狼窟的悲凉感。说来,他前世虽然是出了名的浪荡贪玩,却从未踏足过这种地方。谁能想到,他第一次进这烟花之地,竟是与箫风临一道。
楚昀在这边踌躇不前,却听箫风临在他身旁道:“你若介意,可留在外面等候,我与乔安去便可。”
放你一个人去我才更介意!楚昀恶狠狠瞪了提出这主意的乔安一眼,咬牙道:“我不介意,当然不介意。”
箫风临敛眸:“那便走吧。”
不知是不是错觉,楚昀竟觉得他这语气,颇有幸灾乐祸之意。
三人这才步入其中。
醉欢楼装潢极为气派堂皇,红绸帷幔铺垂,金屑珠玑点缀,莺歌燕舞,往来尽是喧嚣之声。饶是楚昀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仍是不由被里面的杂乱景象逼得皱了眉。
实在是太吵了。
大堂人群拥挤,一下便将三人冲散开。这大堂中有数台赌桌,依次排开,每台赌桌旁都以围聚了不少人。楚昀转身没看见人,正欲施法寻找,却被人群猛地一冲,撞到了一台赌桌前。
赌桌前,已有不少人围聚在此。
站在一旁的女荷官见有名俊俏小公子被挤到桌前,含笑问他:“公子,赌大还是赌小?”
楚昀摇头笑道:“我先看看,姐姐不必管我。”
赌桌的一侧,乃一名粗鄙大汉。他汗流浃背,双手紧紧攥着一只赌盅,咬着牙道:“别废话,开!”
另一侧,则是一位衣着华丽的青年,长袍束冠,折扇轻摇。他抬手悠悠往桌上一拍,盅盖掀起,赌桌旁猛地爆发惊人欢呼。
“柳公子又赢啦!”“厉害厉害。”“连胜第十局,不愧是柳公子!”
那大汉双目赤红,怒吼道:“不可能,再来!”
那名柳公子轻笑一声,言谈间却尽是鄙夷:“胡三,你都与我赌了十局了,你还有得赌么?再输下去,你可要光着屁股回家了。”
“别废话,你来不来!”
楚昀看得无奈,忍不住心道:“这样赌下去,就是再赌二十局也得输啊。”
别人看不出来,但他却看得清楚,那柳公子掀起盅盖的时候用内力暗中将骰子动了手脚。这分明是在出老千。还说是什么广陵最大的青楼赌场,竟无人发现此人的行动?
那大汉此时已经被逼得打算脱衣做赌资,楚昀看不下去,正欲开口,却被一只冰冷有力的手按住肩膀。他转过头,箫风临正站在他身后,朝他微微摇了摇头。
他嘴唇未动,却是以传音术与他对话:“与我来。”
箫风临牵起他的手,将他从赌桌前拉出。楚昀偏头朝他看过去,箫风临如今仍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模样,就算身处这等嘈杂之地,也有种世外仙人不入凡尘的清贵。
楚昀问:“你方才去哪儿了?”
箫风临一路拉着他穿过大堂,抬头看了一眼二楼方向:“寻个清净的地方。”
楚昀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此处二楼以上均设有雅间,比起大堂的鱼龙混杂,倒是的确要清净得多。
楚昀想了想,又问:“我刚刚正想教训那出老千的家伙呢,你拦我做什么。”
“不是。”箫风临摇摇头。
楚昀不解:“何意?”
箫风临道:“他们是故意的。”
“你是说……”
箫风临道:“今日是本月最后一日,来此地的,绝非单纯只为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