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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禹试过几次,脸色渐渐垮下去,福海有些承受不住的问道:“世子可有什么想法,说出来或许老奴能帮着选一选。”
福海这样一问,反倒让季禹不知道该怎么说,见福海盯着自己瞧,索性把头偏向一边,直到感觉脸上有些发热才有些烦躁的随手指了一件衣服说道:“罢了,就这件吧。”
福海琢磨着世子或许想要些艳丽之色,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从柜子里取出件绛紫的长袍来询问道:“世子觉得这件如何?”
“尚可。”
这就是准了的意思,福海伺候着季禹换好衣裳束好发后,忍不住夸赞道:“世子平日里多着素净的颜色,没想到穿这样艳丽的颜色更显世子俊美。”
“恩。”季禹应声,听到福海这么夸赞自己,心里也有了些底气。
凌浚和凌朝已经等候多时,正讨论着要都要去哪,见到季禹出来两人同时抬眼看了过来,凌朝瞬间眼前一亮,眼底蕴着火花,炙热又直白。
季禹鲜少穿的这样艳丽的颜色,以往的素白之色会让人觉得清雅俊美,但又带着一丝难以亲近,突然间地,整个人似乎就添了几分炙热的烟火气息,像是被包裹紧闭的花蕊从花苞中探露出来,带着几分试探和野心,轻轻的伸展着勾卷人心。
凌朝走到他身边,含笑低声道:“好看,好看到都想把你藏起来。”
“咳咳,”季禹喉咙一紧轻咳两声,目光从凌朝身上飘散开,漫无目的看向前方,红着耳朵说道:“咱们走吧。”
几个人吃过饭时间刚刚好,街市上熙熙攘攘,到处都是花灯将街市映的璀璨流光如同白昼。四周尽是些小摊,胭脂水粉把玩古件,应有尽有,竟比白天时还要热闹。
两个小的看什么都觉得热闹,眨眼的功夫就跑到前面逛着,身边有奴才陪着倒不担心,不远处的凌朝和季禹落在后面,簇拥在人群里向前穿行。
偶尔有些胆大的姑娘回头望上了两眼,又或者绞着帕子羞涩的偷瞄几眼,驻足在四周不愿离去。
凌朝见状,斜着大半个身子将季禹遮挡起来,自己憋闷了半天不说又见四周的人频频对季禹示好心里不乐意起来,好在季禹全当不知般未有回应。
他蹙着眉,脸上带着些许憋闷从长袖中探出手牵住季禹,侧身向前穿行。
好不容易穿出人群,凌朝也热的满头大汗,季禹从怀里掏出方帕子递到近前,“好好的走这么快做什么?”说完又回头望了眼那两个小的,方才人还在他们前头,片刻功夫他们倒赶到前面来了。
凌朝一时噎住,自己那点小心眼的话可是说不出口,季禹递出帕子他也没接只把脸往前凑了凑,又看着季禹抬了抬眼,再明显不过。
季禹微怔,两人从未在人前这般亲密过,见凌朝满眼期待深深吸了口气拿着帕子替凌朝拭去额头上的汗,擦汗本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可季禹的指尖却轻轻颤抖着仿佛在精雕细刻般无比认真,擦好后,季禹又将帕子卷起收了起来。
凌朝心思细敏当即发现季禹有些不对,可一时又瞧不出哪里不对来,见季禹的目光落到一旁的小摊上也跟着看过去,小摊上卖的东西倒是无甚奇特,不过些香囊挂坠,倒是前面挤着几对男男女女,明眼人一瞧便知道都是有情人。
凌朝凑到小摊前,挑看起来,这些香囊上的绣的不是鸳鸯戏水就是柳叶合心,总之都是有情有意的好意头。
摊主见他们二人衣着不凡,介绍起来也更卖力,瞅着凌朝手里的那枚香囊笑道:“公子好眼光,这柳叶合心是两心相悦的好意头,公子买一个回去送给家里的娘子,若无娘子的也可以讨个好彩头,日后必能娶个贤妻恩恩爱爱举案齐眉。”
凌朝抬眼去看季禹时正见他嘴角的笑意僵在脸上,神情也有些不自然,提手里的香囊要掉不掉的挂在指尖,最终又放了回去。
凌朝拿着香囊闻了闻一股低廉的香料味,实在算不得什么好东西,若是平时这样的东西自然看都不会看,可这会却也挑剔不得,他捡了两枚香囊冲着摊主晃了晃问道:“就要这个两心相悦了。”
季禹的眼神在香囊上瞟过,又垂着头跟着凌朝往外走,“这东西着实算不得好,你若喜欢不如让宫里的针房绣一个倒更方便些。”
“宫里绣的哪有这样的好意头。”
凌朝突然转身停住,季禹险些撞在他身上,抬手摸了摸鼻尖点点头说道:“意头确实不错。”
凌朝无奈的叹了口气,低身将香囊挂在季禹腰间与那枚玉佩贴在一起,又将自己的那枚也挂上,同样的玉佩和香囊怎么看都是相得益彰的。
季禹抿了抿唇,指腹在柳叶上摩挲着还未来的及说什么就见凌朝俯身贴耳过来,低声说道:“古人有折柳寄情之说,我即送了你柳叶合心,表哥也得用情来还才行。”
一声表哥叫的季禹身子软了半截,凌朝用不正经的语气说着这些扰人心神的话,偏还一副懵不自知的样子扰的季禹心里那点低迷都消失了。
季禹勉强点了点头,故作镇定道:“殿下要臣如何还?难不成要臣亲自绣一个香囊送给殿下么?”
凌朝抓着他的手握在手心里看了看,软着声音却无比认真的说道:“你是我顶顶重要的人,伤了一分一毫我都要心疼的,这世间除了你以外也再不会有人能同我心心相悦,举案齐眉,你且放心我已经让淑妃向父皇提及出宫开府的事了,所以那些你担心的事情都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