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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好看?”
“嗯……”叶危知道了,弟弟这是暗恋不成功,备受打击,现在正需要别人夸他,于是认真吹道:“上阵杀敌,敌军看到你,便会在呆愣间掉脑袋。”
叶危自觉这句话夸得很到位了,既夸人好看,又夸人功法厉害,谁知晏临竟不满足,不老实地爬上来,下巴抵着他的肩膀,不安分地蹭动:
“就只是这样?”
叶危只好再夸:“对垒军前,若我是敌方,见了你这样的,当即鸣金息鼓,不要打了,生怕刀剑无眼,伤你分毫。”
晏临还显得不满足。
叶危只好再道:“我现在当了天王,只庆幸敌方没有你这样的美人,否则遇到这等祸水,你哥要回不来了。”
不知这话哪里戳了晏临的肺管子,他一下子收紧双臂,圈死叶危:
“不许哥哥这么说!”
“好好好,我不说了。你抱得够久,下来下来,多大的人了还跟哥哥撒娇。”叶危把牛皮糖晏临拔下来,黏在地上。
晏临故作惆怅:“哥哥,那我要怎么追他呢?”
“嗯……投其所好吧,她平常喜欢什么?你多送点花啊、香囊啊、漂亮衣服啊……”
晏临:“他喜欢舞枪弄棒,还喜欢参军打战。”
叶危:“……”
叶危犯愁了,这还真有点难追,他寻思着这仙门百家里有哪位姑娘是这样的,还得了他弟的青眼?
“啊,我懂了,人家崇尚武艺,因为你不会法术,所以人家不喜欢你,你努力读书学习法术,她就会喜欢你了!”
“真的?那如果我有一天变得比他厉害了,他就会喜欢我吗?”
叶危点头保证:“嗯!”
晏临笑起来,他伸出手,捏住叶危的袖子:
[一言为定哦,哥哥。]
叶危看晏临心情变好了很多,又把那本静心经推到他面前:“乖乖读书,哥哥处理军务去了,这几天要去仙民界一趟,你一个人乖乖睡觉。”
“好。”
临走前,叶危听到义弟冷不丁地又问了一句:
“谢谢哥哥开导我,哥哥好厉害啊,懂得这么多啊,以前也用这些方法追过人吧。”晏临眯起眼睛,笑着问:
“哥哥也有喜欢的人吗。”
叶危折回身来敲他:“自己都管不清楚,还管到你哥头上了?”
晏临一把捉住他的手腕,不让他走,手劲很大,嘴上却软软地撒娇:
“哥哥,你说嘛,到底有没有嘛。”
“没没没,成了吧,你哥忙成这样,哪有闲工夫想那么多。”
晏临却不听话,仍不放手,问出了最后一句:
“哥哥没有喜欢的人,却也是可以结婚的吗?”
叶危皱眉:“你在说什么?”
晏临掰扯了那么多,就等着这一问,但他面上仍是紧张局促的小模样:“我听人说……哥哥你要娶…赵家大小姐,作我嫂子,听说她好凶的,我好害怕……”
叶危正色道:“谁告诉你这话的?”
晏临低下头,像蚌一样闭着嘴。
“晏临,这事很严重,关系到两家的关系,还有……总之比较复杂,背后有风言风语要第一时间遏制,你告诉哥哥,从哪里听来的?”
晏临两条眉毛纠成一团,结结巴巴,最后终于吐出三个字:
“叶…叶越哥……”
“那小子真是反了天了!这种谣言也敢传。”叶危转身出门,找叶越算账。
晏临坐在案几前,撩开窗帘,望着叶危远去的背影、叶越倒霉的未来,又悄悄放下帘子,嘴角带笑地捧起书,念:
“哎呀,大道无情,运行日月……”
在叶府的日子就这般一天天翻过去。
天王叶危越来越忙,回来的日子越来越少。晏临谨遵哥哥说的,投其所好,经常来书房看看喜欢的人,给他铺纸磨墨、端茶倒水,添衣点灯,看着叶危摆了一桌一地的仙洲地图,有时累的都没法回房睡,趴在案几前就睡着了。
晏临瞧着那些他看不懂的地图、水文,还有他看得头痛的算数、咒法,摆在他面前的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小轩窗,珠帘晃,窗外有翠萝、有紫藤、有他给哥哥种的虞美人、紫铃兰、白雪梅,叶家少主的院子很大,他在哥哥窗前种了好多他觉得稀奇好看的花,四季不同,常换常新,还有一池残荷,秋雨落,滴滴答答听雨声。
虽然叶危现在忙得一眼都没空看。
叶府已经这么大了,可哥哥还是要跑去外面。
晏临抬起头,透过小轩窗的雕花格子,看着被分隔的蓝天,苍鹰从天际划过,仙山雪峰,夕晖落顶,橙璨映雪。
他收回眼,看见少主院里,池塘边,假山几座,曲水流映,诗意盎然。
但假山就是假山,太小了、太小了。
晏临俯瞰着这一方小天地,他和哥哥一起住过好多、好多年的小天地。
这个小院子终究还是太小了,留不住他心爱的哥哥。
晏临望向叶危,哥哥累坏了,趴在一张仙洲地图上睡着了,垂着的眼睫在夕晖下投了一片影,在微风中轻轻晃动。
——晃进了晏临的心里,他忽然生出一个念头:
他要有一个大院子!
一个很大、很大的大院子,大到能装得下志在天下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