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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危的言下之意就是,别贴着他了,滚过去点。
艳鬼晏临咬了下唇,双眉颦蹙,颔首低头,向叶危露出他一段修长雪白的脖颈,轻声的、带一点委屈,慢慢地挪到毛团边上,抱住自己的另一半神魂。
不知为何,叶危觉得那毛团好像不喜欢那艳鬼,那家伙一抱上去,毛团脸上一皱,全身毛一阵耸动,如波涌,将最差、最短、最扎人的毛集中到那一处,然后将最软、最长、最雪白的毛集中到叶危这边,情不自禁地又多靠近他一点,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迸发出灼热的爱意。
毛团宝宝叶危想了想,这可能就是母爱吧。
一人一鬼埋在毛团中取暖,四处沉寂,那只艳鬼委屈的小表情像一只幽灵在叶危心头徘徊着、作祟,闹不停,闹地他满心溢出莫名其妙的愧疚,叶危没办法,为了缓和气氛,便问道:
“你一只鬼,怎么会跑到这沙洞来?”
那艳鬼似乎难以启齿,好半天才道:“我…我是逃出来的,有…有鬼,要……强迫我。”
叶危:“……”
大兄弟,您这尺寸,谁敢强迫你?
扒下裤子别人就吓跑了。
叶危再想了想,许是他狭隘了,艳鬼又艳又大,可能是被别的鬼强迫作上方。
艳鬼:“我不愿意,不小心跑到西区,被西风一吹,衣服没了,我…法力也不太好,若不是遇到恩君,我可能要冻死了……”
叶危赶紧打住有关恩君的话题:“那你家在哪?等明早就赶紧回家吧。”
“不回家,我出来找我小娘子,不找到不回去。”
叶危:“你是已娶妻了?还是……”
鬼界对婚姻并不是太看重,正经娶妻的不多,大多都是骈头,今个儿跟你好,明个儿跟他好了。
艳鬼:“还……还没娶到,他…他不肯嫁。”
敢情这是还没追到人呢。长夜漫漫,没事干,叶危便随口跟他聊聊:“那你们是……吵架啦?”
艳鬼摇了摇头:“没有,我…我也不知道,有一天我醒来,他就跑了。他总是到处乱跑,一点也不乖。”
叶危捕捉到了关键字眼:有一天醒来,想来可能是这位小娘子受不住那个一点也不可爱的尺寸,跑了找别的鬼去了,他安慰道:
“嗐,实在要是找不到就算了吧,有时候,怎么说呢,缘尽于此,你也不要太强求了。”
“不!”
鬼界对情`爱向来比较随便,但这只艳鬼却执着地恐怖:
“我一定会找到他的!没有缘分,我也要强求。我会把他抓回去,永远关在我家里。”
行吧,鬼三观都比较歪,叶危在心里为那位小娘子点了一根蜡,他也懒得矫正这艳鬼,只道:
“那你那位小娘子要是老关在家里,关的久了,觉得闷了怎么办啊?”
“不会的。”
这只艳鬼笃定道。他望向叶危,眉眼盈盈,嘴角边笑出两点甜甜的小梨涡,炫耀似的说:
“因为我家里有一个好大、好大的大院子!”
叶危听得好笑,整个无间狱也就这么大,一只小艳鬼的小破院子能有多大?还好大好大。
夜很深,风呼啸,聊天渐渐止了。叶危埋在温暖的毛团里闭目养神,待到天亮回暖时,他便制住这只白毛团,从它身上薅下许多白毛,准备做两件衣服。
叶危本以为白毛团发现他不是一只毛团宝宝,是一只可恶的两脚兽,会大为气恼,然而这毛团好像呆呆傻傻的,任由他薅毛,两只眼睛灼灼地盯着他看。叶危伸手摸了摸它,它还开心地发出“叽!”
真是奇怪的毛绒动物。
艳鬼恰好会编织衣服,很快就把两大团白毛织成两件一模一样的白毛裘衣。
“恩君,你…试一试,看看合身不?”
叶危穿上去,尺码正正好:“你手好巧啊。别叫我恩君了,听着怪怪的,我叫叶危。”
艳鬼看了他一眼,羞怯地低下头,轻轻唤他:“叶哥。”
那声儿听得叶危骨头一酥,不由得温柔一些:“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艳艳。我娘说,取个俗名,容易养活。”
……真俗啊。
叶危:“那…我就叫你小艳吧,走吧。”
天已大亮,叶危走出沙洞,白光照耀,就在这一刹那,他忽然觉得头有点晕,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
叶危忍住这种不适,又走了几步,那只艳鬼跟在他身后。
待他们走出百米之后,沙洞里,那只白毛团蒸发消失,艳鬼晏临收回了他另一半的神魂。
白沙四起,无垠白漠,叶危望着太阳,在分辨方向,灼热的白光刺着他的眼睛,头晕得更厉害了!
很快,他眼前出现了层层眩光,心脏不受控制地越跳越快,心律紊乱,跳到最快时,突然骤停!
剧烈的疼痛一箭穿心。
叶危看到眼前,地面的沙子离自己越来越近,他整个人在慢慢地、无法控制地、往地上倒……
砰——
叶危倒在地上,一手死死捂住心口,心脏痛的他受不了,最后昏迷时,他看到身后那只艳鬼瞬间跑过来,紧紧抱起他,叫了一声:
“哥哥——!”
第66章 西子病
心脏剧烈疼痛, 一下一下, 不饶人,叶危的意识逐渐叶远去,这阵痛在梦中也隐去, 变作一下一下跳动的心律,越跳越快, 在胸膛里砰砰作响, 火灵气不断从他心脉中涌出, 如火山喷发的岩浆滚了一身,叶危不由得浑身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