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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肖多说,又是这几天追着他咬的那帮孙子。
    “各位。”翟西东挣扎地坐了起来,清了清嗓子,彬彬有礼地问道:“各位到底是哪路英雄豪杰,为何苦苦与在下为难?”
    翟西东嘴里这么说着,脑袋转得飞快,无时无刻不在想找个时机遁逃。
    “打你就打你,你管我是谁。”
    这时一个傲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屋里黑衣男子纷纷往两边让出了一条道,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个人。
    来者正是薛遥。
    “是你……”翟西东认出了薛遥,顿时想明白了前因后果。但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薛遥已经不由分说地袭来,翟西东狼狈地在薛遥手上抵抗了几招,就在侍妾的惊呼声中被薛遥一剑砍下了脑袋。
    一代鬼修翟西东,就这么被薛遥趁机要了性命。
    以强凌弱,痛打落水狗,在九州仙门中向来很令人很是不齿。但薛遥自觉不是仙门中人,修道之人齿不齿,他实在是不甚在意。况且原本第一天他就可以取翟西东狗命,但他要在驿站等肖沛,横竖闲来无事,索性就让手下撵着翟西东打了几天,也算让他多苟活了些时日。
    等到薛遥带着翟西东的首级回到驿馆,肖沛已经到了有些时候了。
    肖沛眼睁睁看着薛遥把血淋淋的人头用破布裹着往桌上一扔,眼皮狠狠地跳了跳。
    “你说你,人杀了就杀了,脑袋还带回来做甚?”肖沛有些嫌弃地坐远了一些:“你以前可没这些乱七八糟的嗜好,和魔道中人厮混了大半年就成了这样,果真近墨者黑。”
    “京里最近如何?”薛遥接过手下递过来的茶,垂眼轻轻拂了拂茶沫。
    “传闻你死了的那段时日确实乱了一阵。我压下你还活着的消息,那些魑魅魍魉就冒头了,圣上正在等待一个好时机把他们一锅端。”肖沛乃签书枢密院事,官名听着挺唬人,其实就是薛遥的副手。二人从小厮混在一起,一起上房揭瓦危害四邻,有薛遥的地方就有肖沛。
    “老师可还好?”薛遥又问道。薛遥的老师就是枢密院正使赵景明,也是薛遥的义父,薛遥从小在他身边长大。赵景明年轻的时候也是作威作福的主,后来娶了一位远近闻明的母老虎当了夫人才收敛了一点。如今赵景明上了年纪,将金印高高一挂早早开始半致政状态,每天下朝就在家侍弄花草含饴弄孙。
    “听闻你出事那天他差点提刀上门宰了李韫。”肖沛心有余悸地抚了抚心口,继续说道:“如今情绪还算稳定。”
    薛遥低头嗤笑了一声,眼里露出一抹凶光:“李韫那老匹夫,我以前真是小看了他。”
    当今圣上少年即位,早年大权险些被中书令独揽,好在薛遥的老师赵景明从中周旋。枢密院说是与中书门下分权而治,实际上枢密院分走了中书门下的兵权。如今枢密院正使眼看着就要告老,今上有提拔少使薛遥的意向,而这薛遥不但是皇帝少时的伴读,又是一个绝世刺头,中书令李韫就有些坐不住了。
    于是就有了一开始薛遥差点命丧乡野那一出。
    “上回你传信回来说打算利用林晋桓潜入九天门,圣上已经应允了。圣上瞒下了你还活着的消息,就是苦了我。枢密院正使整天盘算着还禄于君,少使死了位置空悬,徒留我一人可怜见的,领着一人的俸禄干三个人的活…”肖沛别的都挺好,就是话多,话匣子一打开就喋喋不休。
    “那恭喜你要脱离苦海了。”薛遥低头喝了口茶,将杯子往桌上一放,接着说道:“九天门少门主功力深不可测,且喜怒无常,很不好相与。”说着他又眨了眨眼,一本正经说道:“利用他潜进九天门太危险,我怕死。”
    “诶,不是。”肖沛一口茶叶沫含在嘴里,一时咽不下去,吐出来又觉得有辱斯文。他有些疑惑地说道:“你和他处了大半年,现在才来说他很不好相与?”
    “是啊。”薛遥开始睁眼说瞎话。“之前是我忍辱负重将生死置之度外,现在感到有点害怕。怎么?不行吗。”
    肖沛默默把手里的杯子放下,不想再搭理薛遥这个张嘴就来的牲口。
    “这些天有劳您将竹林境乌七八糟的事收收尾,三天后启程回京。”薛遥可不管肖沛答不答应,他自顾自把事情吩咐完便往门外走去。
    三日后,一群黑衣人在天水镇外官道上集结。马是高头大马,一批批油光水滑。人都不像好人,一个个凶神恶煞,吓得寻常百姓都绕道走。
    薛遥牵着缰绳远远地望了望官桥村的方向,随即调转马头。说来有些遗憾,他是真的挺喜欢那个村子。
    “出发!”薛遥抬手打了个手势。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整支队伍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向外蹿去,安静的官道上霎时扬起一片尘埃。
    只是没跑出一小会儿,薛遥的马就慢下来。众人不明所以也跟着他渐渐放慢了脚步。
    “原地休整,我去去就来。”说着薛遥俯身从手下的马背上一把抓过裹着翟西东脑袋的破布头,掉转马头往来时的方向奔去。
    “哎,不是,这还没走多远呢,你……”肖沛一句话还卡在嗓子眼,薛遥已经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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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火烧了三天四夜才熄,等林晋桓将能找得到的骨殖入土为安已经是七天后的事了,除了第一天的时候他差点原地入魔,后来的几天又平静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