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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传功?
    “对,我想起一事。”北山蘅按住身后那只躁动不安的爪子,抬起脸道:“师父,传功之时我进入了重九的回忆,我看到有个和尚用散魂掌断了他的经脉。”
    “散魂掌?”北山慕重复了一遍,眯起眼睛细细思量。
    “散魂掌是佛门中惩罚弃徒的方法,一掌下来,三魂七魄被拍散,记忆残损,武功废去。”祈怀玉摸着下巴,“这小子以前是个和尚?”
    “你才是和尚。”北山蘅顺嘴回了一句。
    “我是道士。”祈怀玉哼哼着。
    眼看着一场嘴仗一触即发,北山慕连忙出声打断两人。
    “如今你用灵脉补上了他经脉里的残缺,想来习武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这头上的毛病……”
    北山慕犹犹豫豫地看向重九,心里拿不定主意,“照理说,中了散魂掌之人便不会再有记忆,但是他体内有龙脉庇佑,现在是个什么状况谁也摸不清。”
    北山蘅侧耳细听着,身后却总有一只热乎乎的手在他身上游移。
    从胳膊爬到肩头,又顺着脊柱滑下去,在后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带着些试探意味。
    北山蘅怒而回头,瞪过去。
    重九脖子一缩,呜地一声钻进他怀里,拿头在他肚子上乱蹭。
    北山蘅:“……”
    如果是个五六岁的孩子,他说不定还觉得挺可爱;可是这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他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被蹭了半天,北山蘅抬起头,认真发问:“祈阁主愿意收养他吗?”
    祈怀玉连忙摆手,“贫道如今早已不管门中俗务,也不再收徒,过些日子还要云游四方,蘅教主莫要害我。”
    北山蘅又转向陆青。
    “陆道长……”
    “蘅教主,贫道引你为知己,不管是吃香喝辣还是刀山火海,只要教主提出,贫道定然在所不辞。只是这重九……”陆青面露难色,“教主莫要害我。”
    害你害你,明明挺可爱一孩子,怎么就成洪水猛兽了?
    北山蘅看了一眼怀里的孩……少年,重九也正眼巴巴地看着他,眼神有些惶恐,像一只害怕被抛弃的幼犬。
    他叹了口气,收紧双臂,心里犹豫不决。
    重九靠在他胸前,低垂着头,手在他袖口的莲花暗纹上蹭来蹭去,隐藏在浓密睫羽下的眸子逐渐变得暗沉。
    “我倒是觉得,你将他带在身边吧。”北山慕突然出声,打破了沉寂,“这孩子如今是白纸一张,正好从头再来,把你这些年没教过的东西都教一遍。”
    带在身边。
    把小龙崽养成小绵羊……
    北山蘅突然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他垂眸瞧着重九,嘴角露出一丝诡秘笑容,心中暗道:
    小崽子,看我怎么折腾你。
    重九仰脸望向他,手指不安分地搅弄衣摆,仿佛在说:
    老东西,谁折腾谁还不一定呢。
    两人各怀鬼胎,没安好心,却莫名其妙看对了眼,一拍即合。
    “既如此,那我便带他回去了。”北山蘅抬起头,望向主位上二人,“师父,祈阁主,晚辈告辞。”
    祈怀玉长舒一口气,似是在庆幸北山蘅没把这块烫手山芋丢给他。
    “陆青,送送蘅教主。”
    北山蘅从软垫上站起来,正要迈步往门外走,忽然感觉身后有一股力量牵制着他。
    回头一看,某个身高快赶得上自己的人,正忸忸怩怩地攥着他的衣角,茫然不知所措。见他回头,重九连忙把手伸了过来。
    北山蘅略一犹豫。
    重九眨着眼睛,大有一副你不拉我我就不走的样子。
    北山蘅轻叹一声,握住了那只手。
    栖云峰绝壁孤耸,山势险峭,往来上下只有一条两人宽的小路。路掩映在肆意横生的长草中,由青石板铺成,板上生着细细的青苔。
    陆青走在前面,北山蘅与重九落后半步。
    因着天色缘故,三人都行得很慢。
    也不知是不是隔夜里落了雨,那条小径显得格外湿滑,北山蘅拉着重九向前走,没留神脚下突然踩空。
    北山蘅身子一斜,往路边歪去。
    “师尊小心!”
    与自己握在一起的那只手骤然发力,把他从悬崖边拉了回来,另一只手从肋下穿过,稳稳地将他环住。
    北山蘅落进一个灼热的怀抱,背部传来的温度让他脑中一空。
    没等他细想发生了什么,身后那人已然抽身离去,转而又拉起了他的手,将指尖挤进他指缝中,十指相扣。
    “蘅教主?”陆青回过头来,面露疑色。
    “无事,路有些滑。”
    北山蘅心神稍定,整理了一下衣摆,狐疑地盯着身侧之人。
    重九咧开嘴,无声地笑了笑,漆黑的眸子在夜色中格外清亮,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北山蘅摇了摇头,暗道自己多疑。
    回到山下,陆青将二人引到山房正堂,奉上茶水,挽留道:“天色已晚,教主不如在山中歇下吧,明日启程也无妨。”
    “也好……”北山蘅正要点头。
    重九突然摽住他的胳膊,一边往他身后躲,一边瞪大了眼睛,泪汪汪道:“怪、怪叔叔!”
    北山蘅:“……”
    “我还是走吧。”他揉了揉额角,表情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