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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纸片凑到唇边,低声说了几句话,纸人顿时手舞足蹈起来。旁边小蝶也跟着纸人的动作,用手抓着头发向后用力。
    头发的另一端卷在北山蘅身上,牵引着他离开重九的怀抱,一点点向秦光靠近。
    眼看着秦光一脸得意地笑着伸出手,重九慌忙从后面抱住北山蘅的腰,死死地拽着不肯撒手。
    颈上和腰际两股相反的力量互相较劲,北山蘅轻轻咳了起来。
    重九不得已将手松开了一些,盯着秦光怫然嘶吼:
    “你别碰他!!”
    “放心,我对男人没兴趣。”秦光在北山蘅面上抚了一把,轻佻道:“不过教主这番身娇体软的模样,倒也真称得上我见犹怜。”
    北山蘅冷笑一声,神情阴郁。
    “你大费周章将本教忽悠至此,莫道又是为了流光策。”
    “从前我只觉得《流光策》有趣,可自从听了高人一席话后,才知道那流光策不过俗物,哪比得上您这位徒弟价值连城?”
    北山蘅眸光一转。
    “您看到那四个字了吗?”秦光忽然抬起手,指向身后牌坊,“靝劢埊镹。”
    北山蘅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不解其意。
    “蘅教主是长生之人,怎懂得凡人对天长地久的追求?”秦光眼里流淌着嫉恨,但很快换成了渴求,“想不到今日,我秦某还有一个求长生的机会。”
    “长生?”北山蘅嘴角露出一丝讽笑,“是长久地活着被人欺负?还是长久地活着当个祸害?”
    重九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秦光闻声朝他看过去,难掩兴奋之色:“这就是……楼氏的龙之子吗?”
    北山蘅见不得那副饿狼见了肉的恶心嘴脸,冷冷道:“你既知他身负龙脉,就不怕遭受天谴,粉身碎骨?”
    秦光按捺住想要去抓重九的冲动,舔了舔唇角。
    “看来教主对帝王之血的了解,远不及秦某啊。”他假意叹息一声,揶揄道:“不如秦某为教主讲讲?”
    “愿闻其详。”北山蘅淡淡道。
    秦光慢悠悠后退了几步,在石台边坐下,优哉游哉开口。
    “帝王之血一脉单传,是上古诸神给予沧族人的恩赐。若逢王朝更迭,则新皇需沐浴焚香,祷告问天,在紫薇台上斋戒三日,得到神明认可方能承袭血脉。”
    北山蘅双手搭在膝上,一动不动,静静听着,眼睛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仿佛听得入了迷。
    “这帝王之血虽然听起来玄乎,实际上却并不复杂。”秦光转向重九,语气带着淡淡嘲讽,“以龙脉喻人血,只是因为其与龙族有共通之处。”
    重九闻言抬起头,有些好奇地等着下文。
    “龙是兽,兽自然有兽性,有过渡期,帝王之血也是一样。”秦光笑了笑,“这个过渡期,通俗来讲,叫发情期。”
    重九刷地看向北山蘅,恍然明白了些什么,目光变得露骨起来。
    北山蘅剜了他一眼。
    “处于过渡期的人,就和正由幼龙向成龙过渡的龙崽一样,虽然情绪容易波动,但却没有伤害力。”秦光面露得色,仿佛志在必得一般,“所以,蘅教主,你这个徒弟如今还伤不了……”
    话音未落,一道月白色光束已然抵上他的喉间。
    北山蘅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变,只从袖中伸出了左手,掌心向上,胳膊微抬,指尖稳稳地操纵着气刃。
    “秦大侠,说完了吗?”他面无表情地问。
    秦光脸色微微一变,感觉到颈间凛冽寒意,他梗着脖子道:“小蝶,抓住他。”
    被冷落在一边的蛊人八风不动,仿若死了一般。
    秦光开始慌起来,又重复道:“小蝶,你没有听到吗?我让你把他抓起来!”
    小蝶仍是一动不动。
    秦光掌心的黄色纸人受到震动,轻轻飘起来,随后很快坠下去。
    “小蝶!”秦光吼了一声。
    纸人四肢抖动着,发出翛翛的声音,凭空燃为一撮灰烬。
    秦光心底慌张,转身欲逃。
    北山蘅动作更快,运内力震断缚在腕上的长发,飞起一脚踹在秦光胸口,直接将他踢翻在地。
    “秦大侠,你这武功不行啊。”
    北山蘅指尖一指,气刃朝着秦光扑去,堪堪点在他手腕肌腱处。
    “告诉你帝王之血秘密的那个高人,是法藏吧。”北山蘅目光阴冷,语气肯定,“藏在楞严山中的那本《流光策》,就是记录此事的。”
    “你、你怎么知道?”秦光倏地盯着他,大出所料。
    北山蘅没有回答,在脑中整理着思路。
    “法藏让你来滇疆,是以分享那卷《流光策》的内容为交换,为从本教的弟子身上获得精血。”
    秦光不置可否。
    “不过让人想不到的是,楚江盟也自诩东南水域一方霸主,竟会为了一本书,任人驱驰,沦为走狗。”
    北山蘅神情讥诮,语气嘲讽。
    “贵盟盟主竟然也不想想,法藏得到了龙脉,你要那《流光策》还有何用?”
    秦光神色变了又变,自知上当,恼恨不已。
    “这秃驴害我!”
    重九闻言嗒嗒地跑过来,攥住北山蘅另一只手,指着秦光道:“师尊,他是不是比弟子还蠢?”
    “嗯,你把他聪明多了。”北山蘅顺手在少年头上摸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