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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掉鞋子,也是一种暗喻。
失去贞洁。
秦愈想,他们一定要做些什么。
玛格丽特的脸羞恼得通红,她摇着头,害怕地尖叫着:“放开我!你们这群愚民要干什么!妈妈!妈妈——!”
人群喧闹着,他们高喊着要让真主审判,伍德便应声站出来了。
伍德踩在精致花纹的垫脚上,优雅地挥挥手,人群安静下来。
玛格丽特双手绑在身后,脚下的枯树枝浇上了油,娇生惯养的淑女从没被这样对待过,她小声哭起来。
“各位,请听我一言。”伍德开口了,他将圣典放在胸前,长袍随着他的动作摆动,“我应比斯特庄园以及周围深受病痛危害的人民诉求,特意从遥远的圣帕德教堂来此,是为了在今夜,对比斯特小姐的灵魂进行圣礼净化。”
“从上个月起,想必在场各位家中都受到不同程度的灾祸,而这一切灾厄的降临,我想大家心里都已经有了答案。”他稍往旁边让了一步,让狼狈的玛格丽特暴露在众人面前,“为了避免有心之人说我们栽赃嫁祸,我伍德愿意赌上在耶稣面前侍奉的资格,将她的罪孽一一陈述。”
他转向近乎昏厥的伊丽莎白,微微笑了笑:“比斯特夫人,这都是为了您的女儿好,请您见谅。”
秦愈看了看人群中,那两个仆人,一个也不在场。
“贝克和丽萨都不在。”他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音量对葛鄞道。
葛鄞紧紧盯着地面,回应给他的只是沉默。
那张脸的下颌线绷得紧紧的,秦愈知道他很愤怒,看到这样荒诞的场面。
他的手掌再次覆盖在了他的手背。
“记得神诀说的话。”秦愈道。
那牧师翻开圣典,闭上眼道:“无上公正的主啊,你的子民正在寻求您的启示,如果您听得见,请给我们一条指向天堂的道路。”
信徒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也握拳在胸前,虔诚地聆听祈祷起来。
瞿杉对着旁边的枪手道:“你们怎么不祷告,你们不敬爱你们的主吗?”
没有人回应她。
伍德继续道:“您赐予我们食物,赐予我们美酒,赐予我们幸福的生活。我们愿意用一生来侍奉您,回报您。”
“可是现在,恐惧占据了您的子民心里,我们失去了牛羊,失去食物与美酒,还有人失去生命。”伍德有些激动起来,他的语速加快了:“我们中间出现了不忠贞的人,她带来了灾难,带来了祸源,您知道吗?!!她现在就在这里!”
伍德踩上柴火,站在玛格丽特身边,抓住她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就是她!玛格丽特·比斯特!她将撒旦的种子播撒,为魔鬼打开进入人间的大门!”
众人欢呼起来,激动地挥着拳头。
玛格丽特的身体颤抖着,她被剥去了骄傲,如同一头被宰杀的畜生一样被绑起来。
她小腿发着颤,就像第一次被带去舞会时,母亲要求她与子爵跳一支舞。
“也许,会有人觉得我污蔑比斯特家族,但是此女作恶良多,在进行圣礼前,请他们来作证吧,玛格丽特到底做了什么。”
伍德慢条斯理地说罢,走了下去,接过信徒递上去的手巾,嫌恶地擦了擦手。
第一个站上台子的人是个农妇,她显然很紧张,一双粗手在围裙上不停揩着。
“我,我举发。”她的声音颤颤巍巍,眼神不断往旁边的伊丽莎白瞟去,“玛格丽特小姐——她与外男有不正当的关系……”
也许是见她在畏惧比斯特家族的权力,伍德走到她旁边,握住那只手:“这位善心的夫人,你不用害怕那些强权的胁迫,耶稣会保佑你的。你的这番举动,是为了大家好。”
伊丽莎白有气无力地说着:“你们,都是会下地狱的……”
伍德并不理她,让农妇继续说下去。
农妇深吸了几口气,也许是有了牧师的支持,她明显有了底气:“她与那个叫戈登的骑士有私,我经常看到她深夜一个人跑到庄园的地下室里去,不知道偷偷摸摸干些什么。有一次,我起夜又看到她进去,我就好奇跟着去看——”
她看到玛格丽特端着烛台,往地下室最里面走去。哼着歌,很高兴的样子。
“咱们那个地下室有两个出口,另外一个出口可以通向庄园的葡萄园。她那么晚去那里,一定是和情人见面的!”
“我没有!不关戈登的事情!你胡说!!”玛格丽特反驳道,她眼含泪花,“我没有……”
然而她并无法动摇这群人的看法,只能看着他们对她进行唾骂,口出各种恶言恶语。
“下一位。”伍德道。
第二个是一个中年男人,他嗓门洪亮,八字胡随着他说话上下耸动。
他抬起双手:“大家听我说,我要举发的不是玛格丽特小姐与外男私通,而是另外一件,更加令人发指的事情。”
他朝着身后吹了一声口哨,接着从房子里跑出两个人。
秦愈看着那两人跑过来,他们俩抬着一个方形的物体,走近时便看清了是一幅画。
“看看吧,这就是玛格丽特是撒旦之子的确凿证据!”
中年人将画扔在地上,伊丽莎白看到的一瞬间,神色惊恐地摔倒在地上。
巨大的画框被人们七手八脚捡起来,火光冲天,秦愈看清了画作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