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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真是折服的五体投地,陶澄诧异道,“你这张说书的嘴到底是怎么回事?”
轻陌不敢忘记自己的淑女模样,压低了声道,“做生意不容易,为了把刺绣卖出去,没少费嘴皮子。”
有红绳卖的小摊恰在衣裳铺子旁边,买完了红绳正好把定做的月纹服取了。
衣服做的确实精致漂亮,陶澄心情颇好,当下又定了好几套,“小娘子的尺寸,老板都还记得吗?”
老板连连点头,“记得记得。今日七夕,我送夫人一帕手绢吧,愿你们百年好合。”
轻陌有些不好意思,颔首算是谢过,一转身差些撞到人,一看是陶澈。
轻陌登时吓的咬紧了牙,后退好几步,装模作样的低着头似是受惊一般,好在陶澈就瞧了他两眼,随后不可置信的冲着陶澄喊到,“哥!真是你么!”
三人坐在茶馆里。
陶澄看看轻陌,脖子上的伤疤被粉脂遮掩,看不出破绽来,那便不要紧,陶澈也有四年没见过轻陌了,更何况是穿着裙子化着妆的轻陌。
喝了好几杯茶水,陶澈才把惊压下去,“我实实在在听见了你喊她‘小娘子’,对吧?”
陶澄点头,“嗯,你没听错。”
陶澈一脸惨不忍睹,“李家那个三公子,就是那个左拥右抱的李三,刚碰见他要带着可人去游湖,他跟我说在青楼看见你和一可人在一起用饭,我还笑话他色欲熏心迷了眼,我说你在寺庙里吃斋念佛,哪可能混迹青楼!”
陶澈说完就掩面,复又灌下一杯茶,“哥,怎么就‘小娘子’了?她不是可人么?”
“可人不是人么?”又想起轻陌说包养他当他小倌的事情来,陶澄莞尔到,“可人不能做我小娘子么?”
陶澈被哽的接不下去,索性瞄准了轻陌,“那个...你抬起头。”
轻陌急的在桌子底下轻踢陶澄,反被安抚的揽住了肩膀,“你倾国倾城,就赏他看一眼吧。”
陶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见轻陌抬起脸,瞧了一眼便翻起白眼,“也就平平而已罢了。”
“你可知什么叫情人眼里出西施?”陶澄慢悠悠的回敬。
陶澈大喘气,实在受不了,“哥,你可真是!你别又是走火入魔了。”
陶澄明知故问到,“何来‘又’?”
陶澈舔舔唇,最终还是没接话,只说,“当心让娘亲知道了,可就不是十大板子的事情了。”
“若你当时不告状,也没那十大板子。”
“我能不告状么,你都...都那样了...还好后来你们老死不相往来。”
陶澄也抿了口茶,“那这回呢,我和可人在一起,你也要告状么?”
陶澈皱起眉头,“哥,你别是来真的?”
陶澄不答。
陶澈道,“你若是敢把可人领回家,娘能直接气晕过去。”
陶澄沉吟着点点头,“言之有理,所以你万不可告诉娘,她现在怀着孩子,还三四个月就要生产了,别这个时候气她。”
陶澈抓抓脑袋,“到底谁气她!我今天,就出门之前,娘在院子里接待客人,命人来喊我叫我去找你,她给你定了一门亲事,是个官家女儿,让你回去见见面。”
轻陌正喝茶,闻言就呛着了,止不住的咳,他生怕声音漏出破绽,死命的憋着,流了满脸的眼泪,陶澈都看呆了,“不至于吧。”
陶澄拍拍轻陌的后背,柔声安慰到,“不至于,肯定娶不了,别怕。”
轻陌憋了半晌才缓过气,不松不散的头发坠了一半下来,步摇也歪歪扭扭,陶澄站到轻陌身后,摘下发簪放到桌上,徒手为他绾发。
陶澈惊的下巴都掉到地上去,终于咋舌道,“从小你就为了那个倒霉蛋要死要活的,小时候他去常州,娘不许你们通信,连教我们的郭先生都辞退了,把你哭的。”
陶澄抬眼看他,陶澈不理,继续道,“六岁到十六岁,十年啊,他给你寥寥数语的信被你看烂了,我都会背了,‘我亦是心悦于你’。”说着咧开嘴,嫌弃的模样,“等他不知道为何又被爹叫回来的那一年,你们俩肯定没少腻乎吧,我甚至都怀疑你们俩是不是要断袖了。”
陶澈摊开手,“结果呢?他被娘送去台州,你在这里要跟可人成双成对。屁的两情长久,不在乎朝朝暮暮。”
发髻绾好,步摇的流苏晃来晃去,陶澄顺了顺轻陌的发丝,重新坐回椅子里,“这么听来,你好像挺可惜我没和轻陌在一起?”
陶澈又翻起白眼,“我没说。那个倒霉家伙还是离我们陶家越远越好,爹总是教我们吃一堑长一智,自己却犯了混。”
陶澄挑眉,“怎么了?”
“还不是要怪那谁,出去卖刺绣,回来时和爹碰见了,走路不长眼睛的,绊倒摔了一跤,要我说就不该管的,爹却跑去拉了他一把,还帮他捡起刺绣,结果看到那刺绣就嫌恶了,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搞些女人玩意儿。”
“娘说,就怪那谁把厄运传染给咱爹,常州几十年夏季暴雨都不害涝灾的,就今年,坏了财路,为此娘和爹还大吵了一架,闹得我都跑去劝架。”
陶澄在心里嗤笑,只问,“我怎么不知道?”
陶澈撇嘴,“你在学塾里传道授业解惑啊,一个月赚一张烧饼的那种。”
陶澄轻笑,陶澈终于好奇到,“这个可人够腼腆,为何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