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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焉放了心,又问:“那我怀了几个小宝宝?”
“一个,单胎。”
夏焉“哦”了一声,“那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暂且不知。”
“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夏焉倾身道。
“不好说,就算有极高的医术也不一定能看出男女。”
夏焉一听,有点低落,但转念一想,带着好奇孕育它,到了生它出来的那一刻揭晓答案,也挺有趣,便又问:“那神医,我的小宝宝什么时候出生?”
大夫掐指一算,道:“产期在明年七月初五。”
夏焉一听,开心地说:“仲夏初秋,是个好时节!”
大夫点头道:“安胎调理的药物按时服用,前三个月禁房事,莫劳累,但也别太懒。进补可以,但须有度。过些时日或许会出现恶心呕吐、身懒嗜睡、烦闷焦躁等症状,务必放松心情,淡然面对。”
夏焉好学地使劲儿点头,再问:“神医,我听说小宝宝在肚子里可以听到大人们讲话,是不是真的呀?”
大夫一捋短髭道:“道听途说,但万物有灵众生有感,胎儿亦的确受着母体及周围的影响。”
夏焉恍然大悟,郑重地自言自语:“那我一定要努力上进谨言慎行,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领了药材和煎药服药的说明后离开,夏焉坐在马车上,一会儿好奇地看车窗外来来往往千奇百怪的江湖人,一会儿欢喜地摸自己尚且什么都摸不出的肚子,一会儿想起程熙,开始郁闷——
终于有了小宝宝,这么大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居然都不在自己身边!
得知的最初,那种又意外又快乐又感慨的心情都不能一同分享了!
现在想来,他俩在山庄玩耍的那段日子,他动不动就控制不住地无理取闹发脾气,应当就是因为小宝宝开始在肚子里生长,影响了他的情绪。
外出遇袭那日是那些天里唯一没有号脉的一次,没想到居然就有了!
还好小宝宝很强壮,经历了追杀、跳崖和逃跑都没事!
是了!在宣梧县城外与板凳相见后,程熙说话时握了一下他的手腕,他肯定就是那时发现的!所以才打晕他把他送走!
现在程熙独自回去了,他打算做什么?
板凳娘是肯定要救的,单凭武艺救完就走最是容易,可那样的话除了救到了板凳娘,他们相当于什么都没做,依旧会在与二皇子的交锋中处于被动。
程熙一定不允许这样,这回回去,应当是要把整件事彻底解决。
要么直接铲除对手,要么暂时麻痹对手,然后伺机而动。
观眼下情形,很有可能是后者。
所以,如何麻痹对手呢?
他身为县令,在前任县令补足任期后肯定要回去,二皇子便挑在这时买通人下毒,板凳娘不从,总会有人从。
突然间,夏焉想起程熙曾经说过的“我师父是易容高手”,又想起前天程熙中毒后自行解毒的情景……
是了!他一定是想……
夏焉脑门猛地一惊!
回到镖局,夏焉打了个包袱,急急忙忙就走。
板凳赶紧拦住他,“大人你要做什么?!”
“我回宣梧县!程熙现在很危险!”夏焉语气坚决。
“不行大人!你不能回去,你现在身怀有孕……”板凳死命拽他。
“我不能扔下他!我要与他同甘共苦,我们一家三口同甘共苦!”夏焉径直向外冲。
眼见拦不住,板凳索性往地上一坐,抱住夏焉一条腿,扯着嗓子哭喊起来:“大人我求你!你不能走!你一走我娘就没救了!你行行好,就当、就当为了我娘,我不想我娘有事啊大人!”
夏焉一愣,低头疑惑道:“什么意思?为什么我回去你娘就没救了?”
板凳抹了把鼻涕,期期艾艾道:“大人,有人想害你,你不躲,反而上赶着去,且不说会不会添乱,但让你、大个儿和我娘的危险加倍是肯定的!而且你不会武艺,又有了身孕,比从前脆弱许多,一旦回去,大个儿就必须先顾虑你吧?做起事情来是不是就没那么爽利了?那我娘她……本来大个儿已经答应先救我娘了,可您一插进去,我娘就得往后排啊!”
“这……”夏焉有点动摇,不得不说,板凳的话……是有点道理。
板凳一看,立刻哭得更加大声,抱得更加用力,“就当我自私!大人你行行好别去了!我、我给你磕头!”说着就要跪。
夏焉躬身拉他,道:“你不要这样,我不会不顾你娘的,但我……”
正在此时,宋益从院外进来,悠悠道:“板凳兄弟小小年纪,却比公子更懂道理。”
夏焉立刻不满道:“宋总镖头什么意思!”
宋益笑着迎上来,“公子是关心则乱,你不妨冷静想想,若是旁人在此境遇之下,你是支持他,还是阻止他?”
夏焉皱眉。
“程大公子是这世上最不愿与你及你们的孩儿分开的人,但他却毅然决然地将你们送来此处,可见这是他深思熟虑后最佳的选择。程大公子才华横溢、决断精准,难道你不相信他吗?”
夏焉垂下眼帘,不说话了。
“关键还是因为你有身孕,方才神医也说了,要休养,要放松。”宋益安慰道。
夏焉勉强不赞同道:“可我觉得我挺好的,小宝宝也很强壮,应当不会有事。况且我在此处只会更加担心,根本放松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