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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高?
太英俊?
太温柔体贴?
偶有自作主张但很会反省更能知错就改?
糟了,他简直是被程熙迷了心窍。
不过程熙的确是这样的,他一点儿都没有夸张!
翻来覆去数次努力,夏焉终于认卯,抱着被子侧躺在枕头上,脸来回蹭着,寻找靠在程熙怀里的舒适感,煞有其事地念叨:“算啦,不怪程熙爹爹啦,爹爹刚才是在跟你开玩笑,你千万别当真!程熙爹爹很好的,他和爹爹一样,是这世上最最疼爱你的人!记住!拉勾!”轻拍小腹,伸出小指弯了弯,就算拉过,又道,“你以后要好好努力,争取像程熙爹爹一样又聪明又厉害!”
边说边笑,正在兴头上,突听身下一阵窸窣声,他吓了一跳,强打精神坐起来,一低头,却见程熙从床底下钻了出来。
穿着一身布衣短打,袖口撸到手肘,双手及头脸上都有灰。
夏焉瞠目结舌:“你在做什么?!”
程熙道:“我怕床底被虫蛀,就去看看。”
“这床是我来上任的时候和小方他们一起买的,这漆明显很新!”夏焉拍拍床柱,“而且就要入冬了,哪里来的虫蛀。”
程熙那么聪明,不至于这么简单的事都想不到吧。
程熙却不在意道:“以防万一,就算没有虫蛀,也应当检查一下是否还有其他问题。”
“啊?!”夏焉一脸古怪地瞧着他,“好端端的,你怎么突发奇想到的?!”
程熙温和笑着,坐回桌边道:“你有身孕,最忌摔跤磕碰,日常物件上需得防患于未然。我方才已将其余的都检查并重新归置了,就剩下床。钻一下而已,看过之后确定没有问题,我也就放心了。”
夏焉一怔。
四处望去,衣架挪到了角落,花瓶摆得更加靠墙,凳子规规矩矩地收入桌下,水盆从原来的架上改放到了与腰同高的小几上,茶壶换了漆器,摆在桌面正中,桌角等尖利处竟专门磨圆了。
夏焉再次被撼动,问:“你、你什么时候起来的?做了这么多事?”
“大约寅时初刻吧,也是一直没睡着。”程熙笑道,“哦,若怕换了位置用不惯,你就别动手了,要做什么尽管唤我。”
“你为什么睡不着啊?”夏焉疑惑道。
“首次同夫人与孩儿共眠,太兴奋了,又怕你随时要吐,我就干脆等着。”程熙笑意渐浓。
“你……”
夏焉心中又酸又甜,面对这等质朴而深刻的好意,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得双手搅着双脚动着,自觉十分勉强无力地劝说:“觉还是要好好睡的嘛,否则万一你累垮了,我和小宝宝怎么办?”脸唰地一红,连忙语无伦次地掩饰,“而且、而且你在床下也说一声啊,突然冒出来,吓了我好大一跳!小宝宝肯定也被吓到了!”
程熙脱掉沾灰的外衣,打水净了手和脸,回到夏焉身边坐,道:“本想告诉你的,但你突然开始自言自语,我觉得有趣,想听一听,便没出声。当真吓住了么?”抱着夏焉双肩,将他认真地从头看到脚,又特意回看肚子,伸手摸了摸。
“就算被吓到现在肯定也好了,你怎么这么傻。”夏焉无奈撇嘴,想到他一连串反常的行为,忍不住摸摸他的头,强调道:“好傻好傻。”又想起自己方才的自说自话胡言乱语,不禁担忧地一叹,“嗐,我也挺傻的。咱俩傻到一处去了,怎么给人做爹爹啊!”
程熙道:“头一次没经验,想必都是这样,所以我已传信回家,向父亲和爹爹请教了。”
“啊?!”夏焉立刻惊地掀了被子,紧张地倾身,“你传信回家,都说了些什么?!”
“说你有孕,且吐得厉害。”程熙理所当然道。
“啊……”夏焉苦下脸,扯回被子来回揪,“完了完了,景相和程大人会不会觉得我不知自爱?!”
程熙怪道:“为何不知自爱?”
“因为我们已经……和离了。”夏焉认真地说道。
“可是如今又在一起了。”程熙更加认真地说道。
“但尚未重新成婚就……”
程熙一笑,“真要这么说,也是我先不知自爱。”
夏焉扁嘴蹙眉想了想,觉得有理,但仍是不能放心,凑近程熙道:“那他们会不会觉得你被我带坏了?你明明已经病愈,却不回家,与我在外头鬼混,还为我受伤,为我中了不知能不能解掉的毒……”越说越严重,“而我就是靠身体诱惑你、用小宝宝绑住你的大坏蛋!”
“你在说些什么?!”程熙哭笑不得,“难道在你眼中,你我的关系就这般不堪,父亲和爹爹也那样恶毒吗?”
“不是的!”夏焉使劲儿摇手,“我、我就是觉得你总是因为我……”
“焉儿。”程熙打断他。
夏焉一愣,抬起眼眸。
程熙神色认真,语气笃定:“你是我的夫人,你的肚子里有我们的孩儿,你们所在的地方自然就是我的家。这如何是鬼混?又如何会用得上诱惑、绑住这些奇怪的字眼?”
“程熙……”夏焉下意识地唤他。
程熙伸手,将夏焉揽入怀中,“听说有孕会影响情绪,看来是了。”
“不只是因为有孕。”夏焉贴在程熙胸口轻轻吸气,“反正只要在你身边,我的清醒头脑和聪明才智就不见了,就只会瞎想胡言或是无理取闹,就像一个大疯子大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