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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他长得真可爱啊,可爱地让他移不开视线去看其他花花世界。
    那个在冰雪中降生的白雪团子,出生后没有哭,反而露出一个笑。
    那个软化人心的笑非但没让抱着他的人开心,反而吓到了那个男人,他手一抖,怀里的孩子差点被他摔死。
    他喊着“妖孽”,对着自己死去的夫人哭了很久。
    那个懵懂的孩子在一屋子惊恐的视线中,收起了笑容。
    他看着那个孩子被全家人视若妖孽,他们好几次想要闷死他,最后终是在他童真清澈的注视下停住手,小团子被送进偏院里,留一个老仆照顾他。
    白雪团子每次看到老仆都会伸出小手,可是老仆从来没碰过他,一瘸一拐的老仆每次都是留下羊奶就走出这个屋子。
    他出生时外面被冰雪覆盖,城里人议论纷纷,他们家门紧闭,他没有满月酒,被放在偏院里,不让任何人见。
    城里的冰雪终于融化时,家门也打开了。
    那时候白雪团子会走路了。
    家里来了客人,有两个小孩跑到偏院看到了他,叫他小妖孽,白雪团子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迈着小腿,摇摇晃晃地向他们走来。
    其中小孩一把白雪团子推进了湖里。
    白雪团子紧张之下,抓住了另一个小孩,两个一起掉进了湖里。
    这下惊动了大人,所幸两个孩子都没事,掉进湖里的另一个小孩的父亲怒火难熄,白雪团子的父亲唯唯诺诺,为了平息他的怒火,当着他的面把白雪团子再次推进了冰凉的湖水中。
    白雪团子在水中扑棱,不会哭不会叫,安静地沉入湖底。
    那位父亲怒气稍退,挥挥手,才有仆人跳进去,把冰凉的团子捞上来。
    没死在湖底,对这家人来说,说不上是好事还是坏事,而白雪团子大难不死暂时没有后福,家里人更远离他了。
    他的后福来得比较晚,一年后,瘦成竹竿的团子才被他师尊带走。
    他师尊是那个世界非常厉害的人,把他带回门派,从此地位高绝。
    重新变回白白嫩嫩,长得愈加精致的白雪团子,受到更多的不是宠爱而是尊敬。
    每次白雪团子伸着手走向别人时,那些人总是后退一步,恭敬地弯下腰,小团子安静地看着他们,慢慢收回手背在身后。
    在这种恭敬中,白雪团子长成了玉雪可爱的小少年,总是冷冰冰着一张脸。
    有一次,他在门派看到另一个小少年,那个小少年笑得阳光可爱,他犹豫了一会儿,眼睛微微亮,向着他走过去,像小时候一样伸手去碰。
    没像小时候一样被推进湖里,但那个小少年在他的触碰下痛苦倒地,脸色惨白地颤抖。
    玉雪小少年呆呆地看着,抿紧轻红双唇,在别人的安抚声中,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落,没人看到他眼里的情绪。
    几天后的傍晚,小少年看着那个小孩被送出门派,他一个人跑到后山,一个人坐在湖边,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很久。
    梦中的他,看着那个被无数人悉心照料的小少年,感觉他像很小的时候,也像在天空中肆意遨游的他。
    很像很像,他们很像。
    既然这样,既然这样……
    宿熔猛得睁开眼睛,下意识地侧头看向洞口。
    那里有一块大石头,石头后,一个呆呆的小丧尸,一个巴掌大小的白团子正探出小脑袋,呆呆看着他。
    看到宿熔睁开眼看他们后,两小只倏地收回小脑袋,一个捯饬着小腿,一个站在滑板上,急匆匆又慢吞吞地以蜗速奔向山洞里。
    宿熔:“……”
    那两只回到山洞里,还贴着洞壁,伸着小脑袋好奇地看他,但宿熔没心情理他们,他现在脑海里混沌不堪,脑袋里嗡嗡地响。
    梦里的,现实的,辽阔明亮的天空,阴暗逼仄的铁笼,冰冷僵硬的躯体,温暖清浅的笑容……一幕幕在他脑海里飞速旋转,宿熔皱眉,脑袋又疼又晕,即将炸裂。
    “橪橪?”
    即将爆炸的人听到这声音,浑身一僵。
    “噗叽!”小人听到郁清的声音,立即跳了一下,开心地回应,“橪橪,这里!”
    小人跑到郁清面前,小手指指向洞口,“噗叽!熔熔!大熔熔!”
    郁清中午醒来,刚从床上下来,就看到洞口两个鬼鬼祟祟的小家伙正探头探脑,他觉得好笑,不由叫了一声。
    小人兴奋地说着熔熔,郁清才从刚睡醒的迷蒙中反应过来,洞口还坐着一个神志不清的人。
    他很好奇,一夜之后,这个性格不稳的人现在是什么状态。
    第一次变成人开口就是“我好看吗”、“你喜欢吗”,第二次变成人成了“滚开别碰我”、“你要对我做什么”,睡醒再见面,会对他说什么?
    郁清披着头发,抱起脚边一蹦一跳的小人,向洞口走过去。
    站在小滑板上的小丧尸依然呆呆地看着旁边,这次他没有躲到石头后偷偷看,而是站在前面光明正大地看。
    小人疑惑地歪歪脑袋,“噗叽?”
    你这样看,不怕大熔熔了吗?
    郁清抱着小人走到洞口,向旁边看去,对上一双青灰色眼瞳。
    青灰色眼睛上是一对柔软的小犄角,旁边是毛茸茸的耳朵。
    “咕呼。”毛茸茸的幼崽,对着郁清叫了一声,跑到郁清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