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
    紫微只当他不愿意提这桩黑历史，哈哈笑了两声，问了别的：“修道是不是很累？”
    长生：“还好。”
    他是天生神祇，没有经历过凡人修道的种种磨炼。
    紫微听得直摇头。真是个闷葫芦，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
    “既然不累，你为什么不继续修道了要出来？”
    “还在修。来找人。”
    “找到了么？”
    “嗯。”
    紫微翻了个身，有些羡慕，“真好。”
    他没有亲人，家人也只有柳潇白和圆圆，虽感情很好，可终究妖凡有别。
    等他老了死了，两个傻弟弟还会这样年轻地留在世界上，想想就让人惆怅，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给人欺负。
    而长生却能有特意去找的朋友，这是多美好的一件事。
    长生听他感慨，眸色微沉。
    他往上挪了挪，上半身靠在沙发扶手上，黑暗中只能望到紫微裹着的小毯子。
    长生：“……为何开店？”
    见他问问题，紫微还挺欣慰的。
    聊天么，总要有问有答才叫聊天。总让他一个人问就跟审讯似的。
    为什么开店呢？
    有很多原因，想赚钱让两个傻孩子不要过苦日子，想做一番事业，想用自己的能力让这个世界变得美好一点点。
    但最重要的理由只有一个。
    紫微：“小白是树妖，但他以后没办法再修炼了。只有开这样的店，才能给他广蓄功德。”
    妖精修炼的目的是为了成仙，小白多年前为了个小孩子将自己折腾的这么惨，这条路已经断了。
    可紫微在书里看过不少功德成仙的例子，也不知道走不走得通，他总要帮小白试试。
    还不能告诉柳潇白，万一不行呢，岂不平白让他再失望一次。
    长生：“……嗯。”
    功德成仙确有真例，紫微的方向没有错。
    紫微吐槽：“你这人，真是惜字如金。”
    什么都是“嗯”，交流全靠猜，他跟长生聊天聊得有些困了。
    大约是怕被他嫌弃，长生终于说了个长句子：“最近气运不高的人似乎很多。”
    至少比百年前多了三四成。
    紫微困得闭上了眼睛，含含糊糊道：“是啊，也不知道为什么。”
    大抵是名字叫紫微的缘故，他在紫微斗数观相上很有天赋，而且看面相就能依靠直觉推测出别人的生辰八字，以前给棚户区大爷大妈算的时候都很准。这些天他偶尔也推算一番店里的顾客和路上行人，小半都霉运缠身气运不佳。
    奇怪极了。
    见他困了，长生没有再继续聊下去。
    “睡吧。”他说。
    “嗯。”紫微拉着毯子盖到脖颈，“晚安。”
    话音未落，人已沉沉睡去。
    “……晚安。”
    ……
    按理说，窝在沙发上睡了一宿应该浑身酸痛的。
    可紫微醒来，却觉得周身舒爽，精神头都比前一天好了许多。
    他啧啧感叹，难怪长生从来不对住宿条件提任何意见，原来睡沙发这么舒服的。
    长生：……
    徐道长恢复的还算不错，起床后带着风清回了趟酒店，给另个小徒弟交代完事情便依约来店里帮忙。
    有这么一位仙风道骨的道长坐镇，店里生意好了不少，还有人特地上门购买转运首饰，一上午的营收就比过去两天还多。
    紫微在楼上看着，高兴的不得了，一甩笔，也不急着跟长生学符了，抱着朱砂黄表纸下来，专门给徐道长和风清辟了块地方，让他们给顾客现画符箓。
    徐道长欲言又止，老脸微红。
    风清初生牛犊，还不懂那些社会上的弯弯绕绕，直白地对店长说道：“画符要沐浴更衣焚香的，很耗精力，师父现在的状况画不了。而且就算过去师父精神好，一天最多也才能画三张。”
    紫微挠头，默默看长生：“是这样么？”
    他跟着长生画了一上午符箓没觉得精神有损耗啊，而且长生也没有焚香什么的，一连画完几十张气都不喘。
    长生点头：“各人天赋不同，损耗有差别。”
    如他和紫微一般天赋异禀的，在天上也没多少。
    紫微便知道自己是强人所难了，告了歉，将角落里的画符摊子改成看相摊，让徐道长为有感兴趣的顾客看相，实在需要符箓相助的，便先用他之前画的“歪符”顶着。
    天知道徐道长已经多少年没给人看过相了。
    他堂堂紫微观主持，玉城道协副会长，去哪里不是被人捧着。如今流落小店，却要捡起这门手艺，最关键的是还免费，传扬出去不给同道笑掉大牙。
    但协议都签了，身份证还押在紫微那呢，道长有再多委屈，也只能含泪往肚子里吞。
    第一批转运饰品终于发挥效用，同城论坛上讨论斗转星移的帖子越发多了起来，加上徐道长看相算卦着实有一手，紫微店铺的生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蒸蒸日上，客流都快赶上隔壁的烤串店了。
    【真的！我就买了个三十块的转运手串，抢选修课的时候网络居然没崩！我全宿舍都崩了好么！】
    【哇，徐道长超厉害！看面相就指导我找到了走丢的小猫猫！夸爆！】
    【斗转星移的店长店员都好帅好可爱！我不管，颜值即正义，他们卖的东西肯定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