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原来是他
    康仁医院外科主任办公室。
    叶黎海坐在办公桌前，十指交叉撑着下巴，冷风则一身笔挺军装坐在办公室内的沙发上，戴着白手套的一只手搭着沙发扶手，姿态自若，好像他才是这个办公室的主人。
    沙发上的茶水冒着热气，两个部下持枪立正等候在门口。
    “这么说，叶主任是无论如何都不肯把那七十支盘尼西林卖给军方。”冷风唇边挂着一丝冷笑。
    上次他派部下来找叶黎海谈判，承诺给他好处，他不领情；威胁他，他倒是个硬气的，面对枪口也无所畏惧，说不卖就不卖。
    这次他亲自来谈，这医生也不松口。
    要不是他本着绝不伤害百姓的原则，叶黎海这么跟他和军方对着干，早就被他一枪崩了头了。
    “我虽是个小医生，却也关心时政，近来天下太平，军方不必屯这么多药品，倒不如让百姓先用，下一批药到了，再给你们，如何？”叶黎海脸上是客气的笑，言辞却是不容辩驳。
    盘尼西林两个月才到一次货，且数量有限，万一这期间有战事，后果不堪设想。
    道理都跟这姓叶的说过了，他就是油盐不进，冷风也不想再跟他耗下去，直接开口，“再给我四十支。”
    他愿意退一步。
    “不行。”叶黎海也决绝得可以。
    “……”
    冷风冷着脸起身，走向办公桌，皮靴落地响起沉重的脚步声，他双手撑在桌面上，居高临下盯着叶黎海从容的脸，一字一句，冷若冰霜地道，“我会请叶医生的家人，到军区总部喝茶。”
    他稍后就会让部下去查这个姓叶的家世背景，从他家人下手。
    他一向不屑用这些欺负弱小的手段来威胁人，可这个姓叶的明显就是在用百姓当借口，跟军方对着干，这些年来这种人他见得多了，但像姓叶的这么有恃无恐的还是第一个，此番作对实在令他忍无可忍。
    叶黎海闻言，神情未变，只轻蔑一笑，垂眸道，“原来菡菡口中的绅士，也跟那些滥用职权的军人无异。”
    涵涵？
    冷风莫名其妙的蹙眉，涵涵是谁？
    “……”
    下一秒，冷风僵住，回忆涌入脑海——
    “这些是叶里红的名牌化妆品，我的好朋友送的。”
    “而且还很香，叶里红的化妆品都香香的，很好闻，比如这款腮红。”
    “男的……为什么送你化妆品？”
    “他是叶里红叶家的二少爷啦，从小跟我很熟，十几岁去了美国，前几天刚回来，说错过了我的婚礼，要给我补送。”
    ……
    所有事情串联起来，冷风心里终于云开雾散。
    叶黎海见冷风变了脸色，知道他是明白了，眼镜后的双眸直直地和冷风对视。
    冷风紧蹙的眉头慢慢松了开来，放开撑在桌面的双手，缓缓站直身子，冷冷地盯着面前的叶黎海。
    原来，是乔菡。
    不是涵涵，是菡菡。
    原来，她口中的好朋友，叶里红二少爷，就是叶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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