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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是未景云那张熟悉且清秀的面容。
烬望看着这张脸与那双眼睛,便觉得心脏都被未景云捏在了手里,自己的一悲一喜,全都随她而动。
烬望眼睫颤了下,本想摸一摸她的脸,但是却想到自己浑身是血,不忍将这血渍沾染到未景云,于是便什么都没做。
未景云神情淡淡的看着她,而后道:“你走吧,今天只当时我最后一次看到你,从此以后......你我恩断义绝。”
哪怕是在梦中,烬望也依然能够清楚且清晰的感受到自己此刻的感觉,仿佛心脏被人用力的揉捏住了一样,痛到无法呼吸。
她本想询问师姐,为什么要这样,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不是...与她最亲近的师姐妹吗?
烬望满心都是疑问与惊惶,一种未知的恐惧裹挟着她,让她一时之间连小臂都在微微的颤抖。虽然知道这是做梦,可这梦境太过真实,让烬望忍不住去打破界限。
然而处在这里的烬望却什么都做不了,她看到梦境里的自己只是弯了弯唇角,虽然是带着笑意,可笑的却比哭的还要难看。
大概梦境中的烬望也意识到了,但她却没有敛下这个笑,而是轻声的说,“好啊。下次再见,我必取你性命。”
明明应该是最大逆不道和狠绝的话语,却被她轻柔而缓缓的道来,反倒更像是情人间的亲昵。
而后她的视线移到了自己手上的狐狸面具。
烬望将这个面具再次给未景云戴上,动作轻和,眼底带着一丝温柔的情绪。
她手上的血液不甚沾染到了面具上,但是不管是烬望还是未景云都没有察觉或是介意。
因为面具的视野受限,其实有很多视角是看不到的。因而在给未景云戴上面具后,烬望便移动了下位置,站在了未景云身侧。
这个位置从面具里是很难看到的,因为这边是被面具挡住了,除非转过来头,不然无法凭借余光看到。
停顿了一下后,烬望凑近了未景云,而后轻轻亲吻在面具上;就像是隔着面具,亲吻在她的脸颊处一样。
“师姐,我走了。”
接着画面一转,烬望发现自己处在一间华丽的像是宫殿一样的房内,下面跪着一片人,对她很是敬畏,口称她为“九重君”,并三叩九拜,伏地不起。
而烬望坐在最高处,神色厌倦,带着一点阴郁的瞥过了他们,却什么都没说。接着她旁边的镜子里亮光微微一闪,烬望神色一动,转头看了过去。
在镜子里显示出了未景云的镜像,她似乎还是在浑天庄,侧着头不知道在和谁说着话。
烬望看着她的脸,神情柔和了下来。
而后,在镜像里出现了另一个陌生人。
他一幅仪表堂堂的模样,和未景云形容亲近,是烬望没有见过的其他门派的弟子。
可在梦境中的烬望却像是认识他一样,因为她感觉到自己的心立刻凉了下来,像是被浸到了冰水里一样,带着微微的颤抖。
詹正卿......
烬望眼底带上了血色,指尖微颤,心底涌现出杀意。
即使她身在梦中,依然被这股充斥着浓烈杀意的情绪所影响,让她分外的排斥乃至憎恶这个她从未见过的人。
烬望感觉到头疼欲裂,一股的疑问充斥在心田。
下面的人骚乱起来,各种声音在烬望耳边回荡。
有的是这里的声音,喊着九重君,让她冷静下来。有的是远方传来的声音,喊着她魔头,说她堕入魔道实属给门派蒙羞。有的则是其他人的声音,劝她立地成佛。
在这一堆嘈杂声音中,还夹杂着一抹烬望分外熟悉的嗓音,那是她此间梦中醒来,都无法忘却的声音。
然而烬望却没能听到她说什么,下一刻,梦醒了。
*
此刻天还未亮,仍然有月光洒进来。烬望浑身都是汗,额头已经湿了一片了,她眨了眨眼,看着熟悉的客房,然后捂住了胸口。
刚刚那个梦,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她会梦到这样的内容,为什么在梦境中她会堕入魔道,为什么她会和师姐分路扬镳,还有那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厌恶他?
烬望急促的呼吸着,头疼欲裂,头昏脑涨。
她有太多的问题搞不明白。
她知道这个梦不仅仅是梦而已,不知道为什么,烬望只感觉到无限的熟悉,仿佛就像是、就像是......
她自己曾经亲身经历过的事。
可烬望清楚的知道自己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不仅是她对自己记忆的确定,还有对自身的确定。
无论何时,烬望都不会去堕入魔道的。
因为师姐在这里啊,她怎么会去入魔,舍得与师姐分离呢。
烬望抬起了自己的指尖,看着自己依然白皙的手指,一直在狂跳的心脏总算逐渐恢复稳定。
她将这个梦境藏入心底,哪怕是未景云,烬望都不会说与她听。
不是防备师姐,而是烬望心里有一种直觉,让她隐瞒住这些事。直觉告诉她,她不能将这个说出来,不能告诉未景云。
不然,会影响到现在她与师姐的关系的。
*
原本他们的计划是从来玩到走,一天都不浪费,逛过的地方可以再逛第二次,哪怕是赌坊都要去看一看,总之,绝不浪费这次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