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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新回餐厅吃饭,陈卡斯问游屿是谁打来的,游屿沉默片刻说是高中同学。
    陈卡斯留好友住一晚,唐瑜琪跟着游屿出门去附近的商店买零食,结账出门,唐瑜琪立即打开一瓶汽水咕嘟咕嘟喝下去小半瓶。汽水瓶上的水汽未散,沾了她一手,游屿从兜里拿出纸巾递给她。
    唐瑜琪把汽水瓶塞回塑料袋,问:“明天我和爷爷回市里,一起吗?”
    游屿愣了下,唐瑜琪笑道:“晚餐接电话后魂不守舍,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很明显吗?”
    唐瑜琪回以微笑。
    这附近有秋千,唐瑜琪今天穿了裙子不能荡太高,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用脚蹬地,游屿抱着零食坐在她身旁的秋千上玩单机游戏。
    手机电量显示不足百分之二十,游屿看着变红的电量提醒,问唐瑜琪,“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但他身边有很多比你更优秀,更适合他的,你还会冲上去吗?”
    “会。”问题问得莫名其妙,但唐瑜琪并未敷衍,“不撞得头破血流,怎么知道自己勇敢。”
    游屿垂着眼,额头抵在连着秋千椅的铁链上。最近总是会觉得很累,高考的时候累,他会告诉自己,学习太紧课业太重。现在是人生最轻松的一个假期,可仍旧让他觉得难熬。
    “游屿,我觉得烟花也很美。”
    唐瑜琪从秋千椅上站起,背着手缓步来到游屿面前。
    哪怕只是一瞬的绚烂,也足以铭记于心。
    “虽然不太礼貌,我和你见面今天加起来也只是第二次。”
    “你喜欢一个人,是我们烟花大会时,让你犯病崩溃的那个人。”
    “我不知道。”游屿抬头对上唐瑜琪的眼睛。
    是喜欢吗?大概是,可他从来没有承认过,更没有开口。他只知道,有些珍贵的东西,一旦开口,一旦主动,那么就该要失去了。
    后退一步是懊悔,但前进一步更让他觉得艰难。
    “唐瑜琪,有时候不是肯行动就能像童话故事。”游屿笑了笑,“很多事情,在感到遗憾的时候就该停止了。”
    只有停止在最美好的时刻,哪怕随着时间的推移,沧海桑田,细节通通遗忘,但最重要的美好会一直停留定格,记忆中盘旋的也总会是欢笑。
    平行线与相交线之间的差别在于,平行线永远不会相遇,而相交线会相遇,但路过那个节点后,还是会错过,背道而驰。
    他想就这么站在结点,按下终止符。
    唐瑜琪沉默片刻,“你自己都想清楚了,为什么还不行动。”
    之前没准备好,游屿想,没准备好站在结点,没准备越走越远。
    “现在准备好了。”游屿闭了闭眼。
    翌日,游屿搭唐家的车离开,到市区刚好是烈日烧灼的时刻,游屿热得双颊通红,但住院大厅的空调开得足,不要钱似的。
    他按照薄邵意给他的病房号,找到处于走廊最深处的特护病房。特护病房和普通病房不同,私密性较强,房门并未装有透明玻璃,他看不到里头的情况。
    游屿将手按在门把手上,轻轻叹了口气,片刻又缩回手,蜷起手指扣了扣门。
    “请进。”
    得到房间内的人允许,游屿说:“我进来了。”
    医院优待受伤员工,养病环境给予最好。窗明几净,有供家属休息的沙发,也有摆放在墙角的绿植,就连顶灯都是精心挑选。
    游屿关门后看了眼室内温度,皱了下眉,“温度太低了。”
    视线从电子温度器处缓缓平移,跟随着脚步而开阔,他终于看到了薄覃桉那张虚弱但总算是生动的脸。
    薄覃桉左手打着石膏,游屿的注意力很快放在薄覃桉打着点滴的右手上,他走上前站在他床边,弯腰去看挂在输液架上的输液单。
    “还有三瓶。”薄覃桉说。
    输液瓶里的药液不多,游屿去护士站取了新的一瓶回来,等着完全空掉后换上新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和薄覃桉交流,可能薄覃桉也是,所以他们都没有开口。
    薄覃桉倚在靠枕边,膝上放着专业书,游屿看了眼说:“您的伤不要紧吗?”
    “我知道住院很无聊。”他没等薄覃桉回话,自顾自道:“我其实不喜欢讲故事,上次讲故事是告诉方远,让他不要打扰我的生活。”
    “薄医生,我也讲个故事给你吧。”
    薄覃桉:“如果我不听呢?”
    游屿没说话,他起身将放在墙角的椅子搬至离薄覃桉最近的地方,他安静坐好,双腿伸展,“我去东京的时候犯病了。”
    他用右手按了按心脏的位置,“您大概也无法体会那种心痛难耐的感觉。”
    就像是忽如一夜春风来的速度,在不经意间打开了泪腺的开关,从不知为何悲伤,再到极力控制,后来又像是在真正的流泪,哭自己为什么明知道这是病,但还是要愈发倾泻所有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
    “我经常想,为什么您和邵意是父子,可邵意根本不像您。”
    我渴望从薄邵意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熟悉的影子,就算看不到,凭借想象力也能勉强糊弄已经决堤的理智。人和人生活久了,就会出现共性,薄邵意的语气就像某个人,虽然他们的性格不同,其中一个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但无所谓,只要有一点形似就已经足够。